这个梁亦国是一个天生的奸商,说谎脸不红心不跳,话说的无比诚恳,态度无比端正,没一点儿心虚撒谎的表现。能达到这个程度的人真是少之又少。
苏格儿也算一个能撒谎的人,不过她那些谎话都是无伤大雅的,耍小聪明的,这种要人性命的谎话她可不敢说。
所以啊,尽管梁家现在是一败涂地了,但是梁亦国有手腕有能力有经验,东山再起是迟早的事。
从这一点上来看苏家确实不如他们,苏格儿要不是靠了神鬼之力,如今就是个普通的上班族。顶多是靠着和梅跃然认识的关系沾点光,比一般人混的稍好一些,少受一点儿社会的鞭挞。
不过即使再坚守本心,再坚固的友谊,在穷富的落差面前也大都渐行渐远,甚至分道扬镳。因为面对的是不再是相同的世界,对生活也有了不同的态度。
在梁亦国一番言语的激励下,那几个工人又重拾了继续伐树的信心。每人说了两句挽回刚才要走的话,然后又准备投入这项缺德的工作中。
梁亦国和两个道士见如此,彼此看了一眼,点点头,心照不宣的表示了一下。
苏格儿心里骂着梁亦国奸诈,眼角却瞄向了梁亦国的弟弟,那个被苏格儿称之为像蛆的人。他坐在原地不动,对刚才发生的事情全程冷眼看待,似乎与己无关。
苏格儿如果不知道这人是个彻底的变态,还真能相信他是个无辜的老实人。
工人们又壮起胆子,撸起袖子准备干活。这回他们又换了一棵树,是一棵去年才冒出来的洋槐树。其实都不能算是棵树,只能算是一根树条。
呵,挑的柿子一个比一个软啊!
电锯复又响起,森林中鸟兽复又惊叫。
“臭豆腐……”
电锯正要靠近小树苗,千钧一发之际,身后一声阴森森的吆喝声若有若无地传入了他们的耳中。
拿电锯的人身躯一震,心急火燎地把开关关上了。他耳朵里嗡嗡直响,脸色煞白的看看其他人,其他人也看着他。
再看看四周,什么东西都没有,那个声音也没有再响起。
他不敢确定是自己刚到听见的声音,小声地问:“我我……我好像……听见有人说话。”
其他人面面相觑,其实那一声吆喝他们每个人都听见了,但是跟那人一样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幻听了,等到他说了他们才知道不是自己的错觉。
另一个工人小声说:“我好像……好像也听见了。”
“是喊臭豆腐。”
“我听见的也是。”
“我也是。”
其他人纷纷附和,全部都听见了更不可能有错,这就证明确实有人在喊在说话。
才平息的惊悸内心又起波澜。这大半夜出现阴惨惨的叫卖声,可想而知是什么发出来的了。几个工人后背仿佛有千万条虫子爬过一样,汗毛倒竖,头皮都要炸开了,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流下来。
但是几个人没有像头两次那样撒腿就跑或是瘫软在地,而是浑身僵硬的立在原地一动不敢动。他们都把目光投向了杨道士他们。
杨道士和梁亦国以及另一个道士离他们两步远,都在朝空地上看,那声音他们也听见了,但是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看了一会儿杨道士还是回过头来却说:“哪有什么声音啊,我没有听见。你们听见了吗?”
另外那个道士摇头:“没有听见。”
梁亦国感到头皮发麻,但是他也附和着杨道士的话说:“我也没有听见什么声音。我想大概是你们太紧张,听错了电锯的声音。不然就是谁的手机响了。”
几个人连忙看自己的手机,都好好的,就是响也没有人把铃声设置成这种铃声啊!
杨道士呵呵笑了两声:“梁说的对,就是这样。刚才李先生不是说了嘛,你们都是纯阳命,那些东西轻易不敢靠近你们,合在一起更是了不得。而且你们胆子越大就越没有东西敢靠近,如果害怕就是让自己的气灭了。就像你越跑狗越追着你咬,你停下来装着捡个砖头狗就怕了。”
那几个人听后心里还是惴惴不安,但是也不敢否定他们的话,因为他们也搞不清是什么状况。
梁亦国拿起手电筒往灯光后面照去,目光所及之处只有青草和小树枝,除此之外什么东西也没有。
杨道士说:“你们看,没什么东西吧!”
“可是……”一个工人犹犹豫豫的说,“我们站着没事儿,一开电锯就出事儿,好像是在……在警告我们。”
另一个附和:“是啊是啊,先是断了锯,后来又是树哭起来,这回我们几个又听见了……听见臭豆腐,好像是不让我们动树。”
几个工人纷纷真怕了,纷纷发表自己的意见。虽然条件很诱人,但是他们不想把自己的性命豁出去。
杨道士让他们安静下来,冷笑一声:“它们也只有吓唬人的本事,要真有能耐早就动手了。好,我就让你们看看。”
他推开工人,走到小树苗跟前把脚一伸,把那根小树苗咔嚓一下踩断了。到现在终于破坏了一棵森林树木了。
“怎么样,树断了也什么事都没发生吧。”杨道士对那几个人说,“你们相信我就不会有事……”
“炸臭豆腐……”
杨道士话还没说完,一道清晰无比,又鬼气森森的叫喊声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这一声叫算是把他那些骗人的鬼话都揭穿了,工人们吓得魂不守舍浑身哆嗦,恐惧地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就是在灯光的后面。
不止听见了声音,还有若隐若现的人影出现在了靠近了灯光。
不知为何原本黑漆漆的地方忽然亮起了点点昏黄的光亮,再定睛一看,那竟然是灯笼。
就着灯光看见之前空空荡荡的空地上出现了许多的人。那里就好像是一个集市有很多人摊位,有卖吃的,有卖喝的,有卖针头线脑的,有卖工具的,有卖马匹牛羊的。摊位见有挎着篮子或者提着袋子的人,三三两两的慢悠悠的走。
而且还出现了原本不存在的房屋,有平房有两层楼房,样式有现代的也有老式的。俨然是一条繁华的商业街。
而那些人也不属于一个年代,大人小孩儿老人,男男女女各式人物都有。
有的男人宽袍大袖,长须长发,有的女人长裙束腰头戴发簪。有的留着长辫子,有的近现代的马褂,有的一身笔挺西装,有的牛仔t恤,也有的是时髦女郎头戴洋帽脚踩皮靴,手挽皮包。有的是底层劳动人民装束,短衫小褂,有的穿着褴褛。小孩子有的穿着肚兜,头顶扎小辫,有的背着书包抱着球玩儿。
相同的是他们都死气沉沉,脸上没有表情,就跟用纸剪出来的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