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很快大打出手,肃修言在大杀四方后,就继续扛着她走了。
只是这次她并不清醒,肃修言带着她一起走就费力了一点,也并没有走得那么远,于是就没有遇到韩七,而是躲在山洞里修整了一晚。
程惜看着那个自己在冰冷的山洞里醒过来,就又惊讶愤怒地质问肃修言要带自己去哪里,顿时觉得脑袋有些疼。
话说你是真没认出来眼前这个人是谁吗?就算他带了面具头发也白了,这个人也还是你找了很多年的小哥哥好吗?
然而这个梦里的她好像并没有对“小哥哥”有着什么执念,不但没认出来肃修言,还很严厉地声明自己需要马上赶回神越山庄去照顾肃修然,因为过几天就是下个月初,肃修然体内的蛊虫要发作了。
程惜看得真是着急,你光顾着家里那个,没看到眼前这个那小脸都煞白了……哦,山洞里光线暗,看不清。
她的态度和语气差,肃修言当然也是翻倍地傲娇,听她说了一堆话,只是冷酷地甩了句:“月初之前,我定然带你回去。”
接下来她再说什么,质问肃修言是谁,为什么要去神越山庄,是不是要对庄主和肃大哥做什么不好的事。
肃修言也就只打坐调息,连理都不理了。
那个她自己看实在从肃修言嘴里问不出什么话,打又打不过,跑又不敢跑,短时间内看他又不打算对自己怎么样,就索性不说话了。
接着天亮了两个人继续上路去神越山庄,或许是没有在韩七那里休息两天避开追兵,接下来这一路的经历,程惜只能说惨,太惨。
肃修言还是很会打算,变了装卖了金饰买了马,尽量避开追兵赶路。
只是这个追兵实在太多了,按照程惜的看法,比她跟肃修言一路走过来,遇到的要多一倍还多。
追兵多了,肃修言又毫无节制地使用武功,期间还杀了几批人,导致接下来的追兵更加多且疯狂。
于是程惜就肉疼地看着肃修言惨白着的脸就没好过,他脸上的面具没有被她扔掉,就一直带着。
但是就算一直带着面具,脸色不好,外加唇色惨淡,也还是十分明显。
渐渐地就算那个她也看出不对劲,终于记起来自己是个医生,要求给他把脉看看伤势。
然而他们两个相处的头就没有开好,肃修言这么傲娇的人,怎么可能给她号脉,直接冷酷地给她甩开,还让她别碰自己。
程惜眼看着肃修言把那个她甩开躲到一边偷偷吐血,简直又是心疼又是生气,还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这个剧情,不对劲啊,怎么看怎么像是苦情武侠剧的走向。
结果还真给她猜中,因为追兵过多再加上肃修言无节制地杀人,还有肃修言始终没脱下过面具,他们逃到丹碧城被正义盟的人围住之后,肃道林就没有提前得知儿子回来了,也就没有下山去接。
程惜看到这里就觉得不好,这个认亲的头也没有开好,肃修言恐怕要折腾点什么幺蛾子。
果然,他们这次是打上神越山庄的,肃道林也带了一堆侍卫在门口准备堵住这个强弩之末的武林魔头。
程惜简直不敢看下去,以为父子俩这就要血溅当场,结果肃修言把那个她放了推过去,第一次摘下了自己脸上的面具,笑得很讽刺:“父亲大人看来已经忘记我这个儿子了。”
这个架是没打起来,但是肃修言一路杀的人实在太多了,倒霉的齐耀天也给他打成了重伤,开开心心回家当然是不存在的,他束手就擒,被肃道林关在了神越山庄的地牢里。
程惜看到这里小小总结了下,按照这些人的反应看,这个故事里的剧情跟他们遇到的有几点不一样。
第一是包括那个程惜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知道肃修言也中蛊了,肃修然如果知道肯定是不会隐瞒的,所以结论就是肃修然并不知道弟弟也中蛊了。
这样一来,这么多年来肃道林对肃修言就没有冤枉了他的歉意,对他也是真的失望,也就没有什么派人秘密寻找他,也当然不会在他回来后就无条件地包庇他。
当然,这跟肃修言一路上确实杀了很多人,成了真正十恶不赦的魔头也有关系。
第二就是,那个程惜好像对肃修言并没有什么感情,也不相信他的人品,反而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糊住脑子了一样,对肃修然一门心思地关心爱慕,看上去很有点想插足在肃修然和林眉之间的意思。
剧情进行到这里就是大写的悲剧了,程惜无比纠结地看着肃修言被关在地牢后,那个她也假惺惺地去看望了他一下,但说来说去,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你当年对肃大哥下了蛊,你是不是知道怎么解蛊,肃大哥到底是你大哥,你可不可以救救他。
一口一个肃大哥,喊得那叫一个情意绵绵,程惜简直要怀疑那个自己的目的是来秀恩爱虐狗,而不是来让肃修言救人。
程惜正以为肃修言会被气得彻底傲娇起来,没想到他却很冷静,看了她几眼,就对那个她说:“你只要能把我救出地牢,我就会救你的肃大哥。”
程惜现在已经知道那个什么鬼情蛊的子母蛊原理了,当然知道肃修言说的救人是怎么救。
他这一路折腾血往肚子里咽,母蛊恐怕早就养得肥肥大大可以用了,把他放出去,他找到肃修然把子蛊一吸收,那可好,子母蛊合体,肃修然是好了,他可能马上就得死。
然而就算她急得不行都要跳脚,也只能旁观,看着那个她真的就把肃修言给放了,还躲着侍卫,给他带到了肃修然房间外。
接下来的事,程惜更是看得七窍生烟。
肃修言让那个她在外面守着,到了肃修然房间里,二话不说,也不管肃修然要抓着他的手叙旧,就把哥哥给点倒了。
程惜都来不及感慨他下手利索,就看到他同样利索地在两个人胸口都划了一刀,伤口对伤口地把子蛊给引到了自己体内。
所谓狗血武侠剧,不狗血到极致当然是不行的。
就在肃修言刚引完了蛊,还摇摇晃晃扶着床没站稳的时候,外面发现了肃修言失踪的守卫就搜了过来。
那个她神色慌张没能骗过守卫,门被推开,一窝守卫就进来了。
好死不死,这帮人刚进来就看到肃修言满手是血地站在肃修然床头,肃修言穿着黑衣看不出来,肃修然胸前可是好大一滩血迹。
这在那帮人眼里,算是第二次试图谋害兄长被抓了个现行?
程惜正感觉牙疼的时候,更让她牙疼的狗血就当头泼了下来。
那个她看到肃修然满身是血,也不知怎么就疯起来了,跟猪油蒙了心一样冲上来抓住床头的小刀,一刀就给捅到了肃修言……那个位置应该是肾吧。
程惜看到这里已经觉得两眼发黑放弃挣扎了,就目瞪口呆地任由这个泥石流一般的剧情继续演下去。
肃修言倒是不失“邪道魔头”的气度,肾被捅了连哼都不哼一声,甚至还面不改色地拔了刀,一掌推开那个她,顺带几掌打晕了侍卫,在匆忙赶来的肃道林和曲嫣面前,就这么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不过他这个逼也只能装到这里了,天空这时候还很配合地下起了雨,程惜就看着他又是流血又是吐血,深一脚浅一脚,一脚一个血脚印地摸到了山下住着养伤的齐耀天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