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顿时大喜,强忍着愉悦行礼叩谢,保证不负将军托付!
王翦的微笑还是一派慈祥,吩咐他用军马耕作开垦,务必要在入冬前种冬麦千顷,且不必担心天气,平舆比关中靠南,入冬也晚些,此时耕作虽晚了些,也不是太多。
李信陷入了深深的沉默,数息之后,方才抱拳领命。
蒙恬一点没有失去骑兵的遗憾,反而小心地问道:“以军开垦,若被项燕所得……”
“老夫就等他来得。”老将军微笑依然慈祥,温和地说。
十日后,数十里外的楚军大营里,依然是吵吵闹闹。
各地府兵们虽然是楚国征召,但早就变成了各地封君之私兵,楚地口音、风俗差异甚大,更让麻烦的是这其中,还有一条复杂的鄙视链。
屈景昭三家的府兵在鄙视链的最上流,他们加起来有近十万人,衣甲最好,时常还有封君的私藏加餐,在引发械斗后被项燕严禁了这种开小灶的行为,从此看其它乡下杂兵们就百般不顺眼。
项、龙、宋、鲁这几家外来封君的子弟人数最多,每家皆有两到三万,但最被上边的瞧不起,战斗力却是最强,也最听项燕指挥。
其它只有一两代,由主家分出小封君们大多只有千来人的队伍,衣甲全无,武器低劣,多是木质石头属,还得项燕为他们换装,所以处于鄙视链的最低端。
再加上各地语言不同——湘地的自认正统楚音,鲁地口音偏齐国,南楚的多与越人杂居……
这样复杂的军队里,项燕每日光是处理内部的声音,便要花去大半时间。
就在这样的时间里,他收到了消息。
“王翦以军队在平舆城外开荒种田?”项燕整个人都惊了,“他是真准备在楚地住下了?”
“将军,他们如此轻而无备,可要前去袭击?”项荣跃跃欲试地问。
“不可,”项燕眉心深深皱起,“王翦用兵奇稳,这定是诱敌之计,我等不可中计。”
“可如今已是深秋,如何还能耕种?”项荣不解道。
“平舆本就是粟稻两种之地,”项燕眉宇间有掩之不去焦虑,“而秦国所种冬麦,正是秋伯夏收,则收获不差,自然可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