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才想着,苏夫人又道:“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带路!”
乘云忙不迭答应了声,忽地又想起自己答应了东淑的那件事,便忙道:“太太稍等,我拿一件东西。”
“什么时候了还拿什么东西!”苏夫人惊怒。
乘云道:“是一件要紧东西,耽搁不了时间的。”他虽然惧怕苏夫人,但隐隐地竟更怕东淑,说了这句话也不等苏夫人痛斥,撒腿就跑。
苏夫人在后面指着喝道:“瞧瞧……真是、越来越不知体统了!出了这样大事不先回来禀告,倒先去找江雪!找她又有什么用?她难道还会帮着?”
幸而乘云腿快,苏夫人还没出二门,他已经跑回来了,气喘吁吁的陪着出了门,乘车往都察院而去。
乘云因给苏夫人拘住了,心想只好等先陪着夫人去看了究竟,再找机会把东西给东淑了。
于是一直到了都察院,果不其然门口的侍卫们拦住了。
苏夫人不等乘云说完,便已经下了车,竟道:“什么人敢拦着我?镇远侯就算天大的罪,也不至于不经过审讯立刻处死的,我今日把话放在这里,我儿子若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们整个都察院的人都陪葬!”
说完之后,嚎啕大哭!
都察院门口众人正在发呆,却听到有人道:“原来是镇远侯府的老太太,且稍安勿躁,镇远侯一时半刻不至于有事,老太太且随本王入内就是了。”
苏夫人正拿着帕子拭泪,抬头看时,吃了一惊,原来来人正是景王杨瑞。
她才有些忐忑,急忙行礼:“参见王爷。”
景王道:“不必多礼,母子连心,你担心镇远侯,本王也明白,本王也是听说了此处有事,故而过来瞧瞧的。”
当下景王带了苏夫人一同进了都察院,里头都察院的各部官员闻讯急忙迎了出来。
自打太子杨盤出事后,景王的呼声自然最高,毕竟景王人品端方,行事公正,而且礼贤下士,是贤名在外的。
京城内也有一大半的官员是支持他的,此刻见王爷亲临,当然不敢怠慢。
景王便问道:“到底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会急病?”
原先审讯李持酒的时候,都察院里的头儿都躲了,这会儿因兹事体大,才又都冒了头。
陪行的左都御史道:“原先我们并不敢为难侯爷,所以也没把他就关在囚牢里,只安置于偏院,可不知怎么……侯爷竟吐了血昏迷不醒。”
苏太太本就哽咽着,听到这里便哭的出了声。左都御史就不敢说了。
景王问:“现在的情形呢?”
“现在虽还不醒,可大夫们说,侯爷的身体强健,内力浑厚,所以一时倒也没有性命之忧。”
苏太太听了这个,才稍微收了声。
如是到了偏院里,院中有不少的差官,看到景王亲临,急忙跪地迎接。
杨瑞跟苏夫人到了里间,几个大夫也跪了地,里头的炕上李持酒直挺挺的躺着,脸上居然隐隐地笼罩着一层灰淡之气!
苏夫人一看这个情形,早又大放悲声。
杨瑞探头看了眼,回身问左都御史:“该不是什么急病吧?”
御史不敢隐瞒:“回王爷,下官不敢隐瞒,像是喝的那茶中不干净,外头的人听见动静冲进去,侯爷已经倒地,茶杯也摔得粉碎。”
景王皱皱眉:“真是怪了,什么人敢在都察院动手害人?”
御史脸色惶惶然的:“下官正也百思不解呢。”
正说到这里,忽然间外头有人来报:“吏部萧尚书大人到了。”
景王点头:“之前萧尚书是在宫内议事的,想必是才出来。”
左都御史道:“王爷恕罪,下官去迎一迎。”
不多会儿,果然见萧宪给几个人簇拥着,众星捧月似的来了。
景王瞧着他,本微微一笑,可目光转动,突然看见他身侧跟着一个人,那人身材娇小,看着像是个小书童之类的,但体态袅娜轻盈,大为不同。
杨瑞眉头皱起,当看见那人清丽绝伦的那张脸的时候,他惊了一下,继而露出了一丝了然的笑。
原来此人并不是什么书童或者清客,俨然竟是东淑,扮作男装的样子。
此刻萧宪已经走了过来,远远地拱手跟杨瑞行礼,景王扶着他:“萧尚书不必多礼,你也听说了?”
萧宪道:“王爷也到了,不知是怎样?”他一边问,一边挥手:“你们先去看看!”
原来他身后跟着两三个御医,刚刚也跟景王行礼,此刻闻言就纷纷地先进内去了。
原本紧跟萧宪身边的东淑也跟着走了进去。
杨瑞跟萧宪不约而同看了她一眼,萧宪欲言又止,杨瑞却把萧宪往旁边一领,就将左都御史的话低低的说了。
萧宪眉头紧锁:“当真有人要害镇远侯?”
杨瑞笑道:“本王也觉着匪夷所思呢,唉!”他叹了口气,又问萧宪:“萧尚书好好的告他做什么?如今只怕要弄得个瓜田李下。”
萧宪却淡淡道:“清者自清,我是堂堂正正告他的,便是想按明律处置,如今这样倒是也出乎我的意外。”
景王道:“怎么就带了御医来?”
萧宪说道:“我之前在宫内得到消息,知道非同小可,便跟皇上先禀明了,皇上就让太医院调了几个人,跟着我一块儿出来了。”
自打乘云去过别院后,东淑就叫人即刻去通知萧宪,偏萧宪在宫内,但是东淑催的急,那些人也早得了萧宪叮嘱,只要是东淑开口,不管怎样都要听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