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长安宫,宫人们正在布菜。
太后见昭阳进了门,便朝着昭阳招了招手:“静宜同你说什么了?我总觉着这回静宜回来一副心事重重地模样。”
“母后可还记得,几年前,北燕国大王尚且还是王子之时,曾经送了求婚书过来求娶昭阳。”昭阳也并未打算隐瞒。
太后点了点头:“倒似乎是有这么一桩事,只是你说苏远之替你将那求婚书给换掉了,因而才寻了个由头将静宜嫁了过去。怎么?静宜知晓此事了?”
“此事她知不知道我并不知晓,只是她知晓了仓央此前曾经心仪于我。她如今已经是北燕国王后,且对仓央是真心爱重的,突然知晓此事,只怕已经与我生了罅隙。”昭阳神情有些低落。
太后亦是蹙了蹙眉:“你与那仓央如今早已经各自嫁娶,孩子都已经有好几个了,她怎么反而突然计较起这件事情来了?难道她不是更应该担心北燕国大王后宫里的其他嫔妃吗?”
“且她是一国王后,怎生还不明白,什么情情爱爱都是虚的,唯有握在手里的权势地位是真的。她此时应当做的,是想方设法地坐稳了这王后之位,扶持自己的孩子为储君,最后登临帝位。一国之君大多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这些醋都吃,那只怕这醋是吃不完的了。”
昭阳听着母后这样说,亦是想起了此前母后身为皇后之时的行事作风,嘴角微微一翘:“母后睿智,只是这天下却并非人人都如母后这般看得通透的。”
“你也无需理会她便是了,等着以后时日久了,她总归会想明白的。”太后挥了挥手,不甚在意,神情却渐渐严肃了起来:“只是此番静宜回来,应是为了北燕与东明国之事,我知晓此前静宜在宫中的时候,你与她关系大抵还是十分不错的,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立场不同了,你们却也不能同以前那样交心了。”
“我明白的,母后放心好了。”昭阳笑了笑,岔开了话:“我好不容易回来,就不说这些丧气事了,昨儿个君墨去公主府,同我说要立赵云燕为后。我记得此前小选的时候,母后就中意赵云燕的,道她知书达理,贤德温顺,是为后的上佳人选,如今母后也算是如愿了。”
太后听昭阳提起此事,嘴角亦是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是啊,我倒是没有看错人的。只看此番君墨出事,她的所作所为,倒也真真让我刮目相待的。如今君墨肯立她为后,倒也是了却了我一桩心事,赵云燕今年十三了,再过个两年,也该及笄了。及笄之后同君墨圆了房,生几个孩子,我便可心满意足了。”
昭阳闻言,掩嘴笑了起来:“母后当真心急得很,连两年后的事情都已经盘算上了。”
下午时分,昭阳方从宫中离开。
外面太阳正烈,马车中准备了冰盆,棠梨与墨念不停打着扇子,倒是凉风阵阵,十分舒适。
昭阳正昏昏欲睡,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棠梨看了一眼正打着瞌睡的昭阳,起身推开马车车门出去查看去了。
过了片刻,才又回了马车之中:“长公主,外面好似是苏家的苏绣姑娘,与人起了争执,堵住了路。”
昭阳睁开眼,轻轻眨了眨,方想起来,这苏绣,是苏家旁系的女儿,好似年少的时候与苏远之关系尚且算得上是不错的。
“因何起了争执?可问过了?”
棠梨颔首:“与苏绣姑娘起争执的是一位年轻公子,那年轻公子手中拿着一个绣帕,说是苏绣姑娘送他的定情之物,说苏绣姑娘已经与他私定了终生,如今却因为嫌弃他家中无钱,想要攀高枝,便翻脸不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