饺子见叶子凡还穿着昨日穿过的衣裳,急急忙忙取了一件衣裳来:“公子,快,我先服侍你更衣。”

叶子凡低下头打量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着,摆了摆手:“不必了,现在这个时候,我若是还有心更衣,岂不惹人怀疑。”

说罢,就径直抬脚出了屋。

刚走到正院门口,就瞧见正院中跪了一地的下人,哭声震天。

叶子凡脚步踉跄地快步进了屋,管家跪在榻前,听见声音,抬起眼来望向叶子凡。

叶子凡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膝行到榻前,目光定定地望着榻上静静躺着的人,酝酿了好一会儿,大喊了一声:“爹!”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叶子凡满脸难以置信:“昨天分明都还好好的,这才不过过了一夜……”

说完,又转过身抓住管家的胳膊:“你在爹身边服侍,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爹身子不适你为何没有请大夫?为何没有派人来告诉我?”

管家垂下头,低低应着:“老奴也不知道,昨日晚上老爷只是有些咳嗽,也算不得太厉害,老奴便没有放在心上。昨天晚上屋中一切平静,甚至连平日里断断续续的咳嗽声都没怎么听见,老奴还以为老爷身子好了些,谁知道……”

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叶子凡跌坐在地,脸上满是哀痛。

半晌,才稍稍振作了几分,直起了身子:“事已至此,再追究什么也没有用了,爹也不能够死而复生,你派人去将几位姨娘请过来祭拜祭拜,立即叫人将棺材那些都准备妥当,将道士什么的都请来,给爹入殓,选个日子安葬。”

“叫下人将麻绳和孝服准备好,我立即去写讣告,随后将讣告发出去。”

管家抬起眼来望向叶子凡:“老奴觉着,应该请仵作来验个尸,老奴觉着,老爷的死,实在是有些太过蹊跷……”

叶子凡微微眯起眼,眼中尽是讥诮:“蹊跷?什么蹊跷?爹难道不是因为昨日突然得知四弟之死,伤心过度所致吗?毕竟,此前大夫也说过了,爹如今的身子,情绪波动不易太大。”管家挺直背脊:“老奴怀疑,老爷之死,是被人所害。大公子若是不信,便直接去请个仵作回府吧,是非曲直,验过便是。”

“管家,你可真是糊涂了!你怀疑,你凭什么怀疑?你是爹身边贴身侍候之人,爹的死,难道不是应该你负最大的责任吗?且如今爹已经死了,你竟还要让仵作来骚扰他的安宁?仵作验尸,十有*是要开膛破肚的。你是想让爹死无全尸吗?你究竟居心何在?”

叶子凡声声质问着,管家的脸色亦是有些苍白,却只重复着:“老爷之死,必有蹊跷,老奴只想查明老爷的死因而已。”

叶子凡定定地盯着管家,心中暗自觉着好笑,不曾想到叶澜渊如今妻离子散,众叛亲离,却还有一个忠仆维护着他。

叶子凡冷笑了一声:“管家根本就是怀疑我吧?”

“老奴并未如此说,只是昨日大公子来过,且在老爷咳嗽的时候拍过老爷的肩膀,此前大公子都与老爷保持着距离,昨日突然如此,随后晚上就出了事,老奴也只是想要为大公子验明清白而已。”

叶子凡与管家二人对峙着:“所以呢,若是仵作验出爹死于非命,那又如何?他能够死而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