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竟真的毫不留恋,运起轻功离开。
徐云展气笑:“果然娇生惯养,讲究真多!”
顾非敌道:“在知春苑,我倒是见过他用水瓢舀了缸里的冷水直接喝。”
徐云展诧异:“当真?”随即又道:“他不是嫌弃茶水,是嫌弃你我吧!”
顾非敌道:“或许。”
“你与他在知春苑相处半年,他难道对你一直这样冷言冷语?”徐云展又问。
“差不多。”顾非敌轻轻转着手里的茶杯,道,“只有最开始,我帮他诵读心法经书时,他才肯和我多说几句话。后来他熟悉了典籍,我亦开始修习归巢卷,们便很少碰面了。”
“啧啧,你这分明是被他利用了。”徐云展摇着头叹道,“且用过之后就丢掉,毫无感恩之心呐!魔教中人,果然行事不拘。”
顾非敌轻笑一声:“罢了,不提他。”
……
宿殃走在路上,随手用发带束了个马尾。
他是追着刚才那只恶作剧的小绿鸟跑出来的,却是头一次在小玉楼山峰上行走。四周都是陌生的景色,昨天的雪只下了薄薄一层,今日又是晴天,除了草地和灌木上还留着些残雪,山道石阶上的都已经融化殆尽了。
宿殃沿着山路来到一处建了小小四角亭的平台,见亭子里没人,便走了进去。
这间凉亭立在一处断崖边,可以看到高高山崖下的一处水潭。那水潭面积应该不小,旁边山石嶙峋,高处山洞中有瀑布泄出,在这数九寒冬里完全冻结了。冰瀑连接着水潭冰面,在阳光下竟有些玲珑剔透。
宿殃坐在凉亭边缘,盯着那道冰瀑发呆。
——他不知道他该做什么。
自从踏进小玉楼,他几乎立刻开始闭关,修习功法、练习剑术、学习古文,这成了他生活的全部,也在短短半年内养成了他的习惯。他从看不懂心法典籍,到能够自己研读九寒吐蕊功,也不过只用了两个月。随后便是突破功法第一寒、第二寒……
直到如今,他已经准备开始修习那套书册的第三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