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这是觉得小白猫,小哈巴委屈了不成?”
朴嬷嬷笑得慈爱,他们阿哥觉得委屈,那就是委屈。
纽扣性子最是利索,嘴皮子不让人,笑着说道:“可不是委屈了?福晋,我觉得,这人一有什么事儿,就拿牲畜动物比喻,其实,猫儿知恩,狗儿念主,很多人都比不了。”
四福音喷笑出来。
“一样米养百样人,什么人都有,你和那样人计较做什么。”
纽扣不服,光听翠儿说她就气得不行。
如果她当时在场,她就直接上去两个大耳刮子,狠狠地,敢去肖想她们家大姑爷,治不服她,怎么能不计较?
翠儿笑笑,就是因为纽扣的这个性子,福晋才没带她出门。
两个大丫鬟的眉眼官司四福晋看在眼里,可四福晋认为,天底下什么样的人都有,和她们计较才是跌份儿。四福晋很高兴儿子当时打的是星德,没有对那名侍女动手,理都没理。
这个事儿算是过去。
弘晙阿哥继续他的“忙忙碌碌”,工房,功课,领着弟弟、妹妹、小白猫、小哈巴……玩得欢乐,还要抽空想想阿玛什么时候回来,很快就忘记这件事情。
四福晋领着人打算给小白猫和小哈巴做几件小衣服,李侧福晋得知乌拉那拉家的处理结果,虽然知道这是最好的方式,可还是不解气。
“福晋,您说说,这不是太便宜她了吗?我知道您和老福晋都是不和那样人计较,可我忍不下这口气。”
李侧福晋愤愤不平,四福晋放下手里的剪刀,笑而不语。
她很高兴继额涅终于出手整顿家务,只是心疼五弟一家的孩子还小就因为他们拎不清的额涅受牵连。
“你要如何?”
“打老鼠伤了玉瓶儿,文茵和星德两个孩子慢慢和好,一家和乐,不挺好?”
李侧福晋一脸愤怒,“福晋您可别说‘打老鼠伤了玉瓶儿’,那样没有骨头的人,用老鼠提她,她也不配。”
四福晋一噎。
“行行行,我不说。”
“你看你,既然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何必生气?气大伤身,多不好。”
这回轮到李侧福晋愣住。
“福晋说的对。我不能生气。福晋,我去厨房整治几样好菜,今晚上我们一起高兴高兴。”
李侧福晋风风火火地来,又风风火火地走,四福晋望着她的背影轻轻一笑。
朴嬷嬷等人对于李侧福晋的性子,也是笑,李侧福晋做侧福晋这么多年,可到底还是不如年侧福晋的稳重,但也没坏心儿,这样也挺好。
两家人都觉得这个事儿就是过去了。
四福晋领着雍亲王府里的人,大多不出门,安心等四爷回来过年。
乌拉那拉府上现在的重点是怀恪大格格的养胎,板正五房里头让他们额涅养歪了的几个孩子,人人安静,就是五夫人那里经过老福音的一番“大棒加胡萝卜”,也是安静如鸡。
但是朝堂上反而生了事情。
有个刚刚够资格上朝的人,当朝参奏乌拉那拉家不敬皇家郡主,布拉布拉一通,说什么君臣有别,历朝历代,公主的驸马基本都是不能纳妾,大清朝格外开恩,做驸马的应该知道敬着,做郡马也一样……
皇上……直接黑了脸。
一干皇子宗室也黑脸。
兵部尚书法海,出身镶黄旗,佟佳家,站出来直接问道:“一家人一块住,有个磕绊口角很正常,我们家姑奶奶的孩子,最是忠孝有加,向来都人人夸,你且说说怎么个‘不敬’法。”
法海很生气。
其他人瞧着这位,简直不忍心看。
乌拉那拉家是怀恪大格格的婆家,可也是四福晋的娘家。
四福晋,看似出身不显,自从内大臣费扬古去世后,乌拉那拉家好像是沉寂了一样。可是四福晋和她的四个哥哥,他们的亲生母亲却是正宗的宗室多罗格格出身。
贝子镇国将军穆尔祜第四女,穆尔祜是杜度的儿子,杜度是褚英的儿子,褚英,是太==祖皇帝努尔哈赤的长子。
而褚英,作为太==祖皇帝嫡长子,母亲是早逝的元妃佟佳氏。现在朝堂上的佟家先人佟养真,乃是佟佳氏的族弟,他的孙女小佟佳氏,佟图赖的女儿,是先帝的孝康章皇后,也就是当今皇上的生母。
关系说起来有点儿复杂,很多人不大明白,可是他们都知道满洲八旗就那么几家人,就那么几个大姓,家家户户祖祖辈辈联姻,一般的官员,御史都不大敢去管他们的家事儿,就这位,您是真敢。
大殿上寂静无声,都不敢去琢磨这是谁在背后,到底要做什么。
皇上心里差不多有猜测,心下恼怒,不想去看殿下抖若筛糠的人,直接示意礼仪大太监宣布退朝。
九阿哥胤禟听完下人查实的情况,咂摸嘴巴,兴致勃勃地来和八哥、十弟八卦,“那位小官儿,就是那位侍女的旧主子。”
“他自己是一个糊涂人,但是他的夫人一招被害流产,可终究是一个精明人。她和乌拉那拉家的五夫人认识后,就把这么个‘能人’转移给了五夫人,五夫人本来是想把人送给自己儿子,打压未来的儿媳妇,她也没那个胆子去算计星德。”
“哪知道那名侍女野心太大,她进了乌拉那拉府,发现星德才是主事人,就开始计划。还别说,她还真有几分本事。五夫人得到消息,误以为星德真的是看上那名侍女,就想把事情闹大看看热闹……”
八阿哥胤禩微笑,这都什么和什么?
十阿哥胤俄则是瞪大眼睛一脸惊奇。
“就这样,那位小官儿,还能为了她去参奏乌拉那拉家?”
这太不可思议了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