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节(2 / 2)

“弘晙乖,弘晙不怕啊。”四福晋发现儿子吓得一动不动的没有反应,抱着儿子的身体微微颤抖,心里第一次对那些人有了恨意。

弘晙感受到他额涅的颤抖,想起他额涅今天第一次亲手伤人,知道他额涅害怕。

运转心法压下去心里那股反胃的极度不适,刚要开口,听到马车车夫的大声吆喝,马车跟着慢慢动起来。

浩浩荡荡的队伍快速朝行馆行驶,马车里四福晋默默地抱着儿子,克制自己不哭出来;马车外头,翠儿也是极力克制亲眼目睹这番血腥的不适,脸色煞白,双手死命地抓住马车车辕,青筋暴起。

马车车夫对着“勇敢”的翠儿姑娘,在心里摇头。

还好,没有吐出来。

弘晙乖乖地窝在他额涅的怀里,一下也不敢动,生怕刺激到额涅已经极度不安定的情绪。

队伍后面有人对着马车看,就是那个打落他小飞刀的人,视线“与众不同”他感受到了,可也没有心思顾及。

好在四爷闻讯赶来,跳进来马车一把抱住妻子儿子。

弘晙心里一松,立马就要和阿玛表示自己很乖,没有伤人,也没有害怕……

但是他额涅“为母则强”,还是呆呆地抱着他不松手。

四爷知道妻子今天吓到了,只默默地抱着他们母子两个。

安静的马车里,一家三口互相依偎,一直到午时到来弘晙撑不住睡着,四福晋才彻底松下那一口气。

“我——我今天真的吓死了——”四福晋从儿子的屋子里出来,一下子摊倒,眼泪汩汩而出。

“我真怕弘晙受不住。”多少小孩子因为年幼的时候亲眼看到这种场面,而精神崩溃,四福晋想想就心神惊悸,五内俱焚般的痛苦。

四爷默默地给妻子擦眼泪。

“弘晙不怕这些,不要担心。”能引起儿子震动的,不是这些厮杀,而是厮杀的背后。

“广州的‘摊丁入亩’已经进展大半,下属的各州县都开始丈量土地,织布机的大作坊也开始运转,定在九月初一正式开业……很多人——都‘着急’了。”

四福晋咬牙,眼里有寒光。

“不能手软。”

“放心。”

“……我去看看翠儿她们,你去陪儿子午休。我没事。”

“……嗯。”

这一打,全城戒严,挨家挨户严查必定的,不说生意人今天的生意受到影响,下面一段时间生意都受影响。

侍卫里面没有死亡,也没有重伤不治的,这是好消息,可受伤的有十来个。

跟着四福晋出门的丫鬟嬷嬷们虽然都没被伤到,但都被吓到。

尤其是翠儿。

回来行馆后一股气卸下,当场就是一通大吐。

苦胆汁都吐出来。

四福晋安抚完翠儿,丫鬟嬷嬷们,又去看望受伤的侍卫们;四爷来到儿子的屋里,发现儿子果然是睡得不安稳。

眉眼皱巴,睡梦中也是不舒服。

四爷脱下鞋子上床,轻轻抱住儿子,轻轻地拍着儿子的后背。弘晙在睡梦中感受到阿玛安全亲近的气息,朝阿玛怀里一窝,模糊地嘟囔一声,又睡过去。

四爷瞧着儿子睡安稳后依旧气呼呼的可爱模样,想笑,但是嘴角扯不起来,笑不出来。

他们在广东……这只是开始。下个月小琉球、福建等地的私人港口都要拔起,会闹得更大,更凶。

届时,他们都会以自己的妻儿为目标……

四爷相信妻子和儿子都会撑住,四爷也相信京城的家人都会安然无恙,可四爷心疼。

儿子一颗赤子之心,心性纯净,面对这些事情,不知道承受怎么样的打击。

怀里的小身体肉乎乎的,热乎乎的,四爷抱着儿子,自打听到消息到此刻,一颗心终于安定下来,七想八想的,也迷糊着睡着。

寝殿里一片安静,微风从半开的窗户进来,吹动床上烟霞色的帷幔,带起一道道波浪,无声的活泼。

窗台上的鸟儿静静地梳理羽毛。

整个行馆里头都是静悄悄,该休息的休息,该用饭的用饭,该养伤的养伤……外头,四福晋去慈幼院学院看望女学生,回程途中遭到刺杀的事情,在整个广州城里传开。

自打四爷来广东,给老百姓做了多少好事情?

自打四福晋和小四阿哥来到广东,又做了多少好事情?

尤其是他们的小四阿哥,带给他们多少欢乐?

老百姓们不敢相信,什么人如此狠心,能对他们的小四阿哥下得了手!

“杀千刀的畜生!”客家老太太抹眼泪,咬牙切齿。

“呸!畜生不如的东西,官老爷就该把他们全杀了。”壮族的小伙子一脸杀气腾腾,恨不能手刃恶人。

“我怀疑,这个事情不简单。”今年刚刚考上举人的年轻学子们聚在一起,神色激动,眼睛发红。

“还有什么简单不简单?不就是‘那些人’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