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野脚步匆匆的从楼下跑了出来,语气中带着紧张、兴奋,却又强按着心情,低声的道:“大哥,姓陈的来了,已经到了巷口了。”
“你确定?别看错人!”
严海阔有点不相信事情会这么容易就完成了,生怕是底下的人看走眼了,那就闹笑话了。
“我亲自看过了,绝对是他,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姓陈的那骚包样,可是今天有点奇怪,好像精神不好、身上的衣服也有点皱,不像往常那样衣冠楚楚。”
阿野非常肯定的点点头,陈志霄那种人自己隔十丈都能认出来,他无法描述看到陈志霄时的感觉,说话从来都是不紧不慢、衣着永远都是整整齐齐、打个架、杀个人都要讲出一大通理由表示自己是正义的一方,总之处处都用言行举止告诉所有人我生来不凡、高你一等,反正他对陈志霄都是能避则避,跟这种人相处难特受。
“我也看到了,他进烟雨阁了,我现在进去看看有没有办法听陈志霄说什么,阿野让兄弟们一个个撤了,注意隐蔽、别让人发现了,然后你去客栈通知崔前辈和公子,你刚才的话一字不漏的和他们重复一遍。”
严海阔起身理了理衣裳,又在楼下的厨房打了盆水,随意的擦拭了几下,然后才对阿野吩咐道。
“呃,大哥,还是我进去偷听吧,你跟他们比较熟,我怕我看了他们一紧张,讲不清楚。”
阿野没想到大哥会让他去报信,这么大的事,要是因为自己一个疏忽,搞砸了,那可就完蛋了。
“你轻功不如我,还是我去的好,这事是咱青云帮兄弟的大机缘,不再追加一把我不甘心,陈志霄的武功未必能强过我,不过是偷听而已,我有信心;你紧张的时候就想想跟着咱出生入死的兄弟,办成这事我们青云帮就有靠山了,就几句话的事,你以为我为什么不让大头来,不是不信任他,而是怕他马虎的性子会误事,崔前辈昨天亲自叮咛了我好几遍,这事可是崔前辈看在我师父的份上,特意照顾我才交给我们办的,咱青云帮将来是龙是虫,就看这一把了,还愣着干嘛?赶紧去,错过时间,我们会后悔一辈子。”
阿野被严海阔说的整个人热血沸腾,兴奋的像只发情的野兽,话都不说一句就金往外面跑去,不就讲清楚几句话吗?有什么好怕的?人家说一字千金,老子现在的话是一字万金都不止。
夜晚的烟雨楼车水马龙,热闹非常,可是白天却非常清静,连个人影都没有,严海阔为了万无一失连房顶都不敢上,那样会带起风声、容易被人发现,猫着身子,在花丛中缓缓前行,为了再立一功,他可是什么都豁出去了。
歆瑶的住处他是早就清楚的,这花丛可以一直通到歆瑶的闺房后,到了那儿,凭自己的功力,偷听几句话还不时易如反掌的事?
歆瑶闺房中——
“阿杰,今天你怎么有时间来看我?对了,我这有一本剑谱,可是我好不容易求来的,你看看……”
陈志霄虽然已经改名很多年了,可是歆瑶仍旧习惯原来的称呼,对于陈志霄意外的来临,显得非常惊喜,平时阿杰不是忙着练武就是要追击盗匪山贼,虽然多次让自己离开烟雨楼,可是自己不想他太辛苦,自己能帮他赚很多钱、还有很多人会送一些丹药秘籍给自己,听说那些在春秋阁都卖很贵很贵的,这是自己唯一能帮他做的事了,所以就一直坚持着,他不喜欢烟雨楼,偶尔有时间来看他也是来去匆匆,像现在这样直接来看自己,可是绝少有的事。
阿杰想要当一代大侠,现在很多人称呼他为少侠,还有人给他起了个玉公子的名号,真好听,一定是取自君子如玉的意思。
“歆瑶姐……”
可怜的歆瑶正芳心窃喜,想的念的都是陈志霄,根本不知道过去陈志霄虽然几次开口让他离开烟雨楼,根本就不是真心诚意之语,只不过是说出来让自己好受点、顺便哄她开心而已,以他如今的花销,若是歆瑶离开烟雨楼,陈志霄要维持如今安富尊荣的生活,他就必须放下玉公子的名头,去经营生意、替人办事、去和各种人打交道,他已经习惯大家看着他时崇拜的眼神,终日劳碌奔波的生活不该是他陈志霄的人生。
“你先看这本剑谱,我去给你泡茶。”
歆瑶最期待的就是这种和陈志霄独处的时候,不用强颜欢笑、不用陪人喝酒、不用找各种理由向人要东西,她故意选择烟雨楼中最偏僻的房子,其实不是为了安静,而是希望阿杰能常来看她,可惜他总说烟雨楼乌烟瘴气,庸俗不堪,很少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