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您照顾麻子这么久,应该也累了吧?要不您去休息,我帮您看着,保准不出事!”
靖阳弯着腰、觍着脸笑,怎么看怎么像狗腿子,语气殷情的不得了。
武帝瞥了靖阳一眼,似笑非笑的道:“你想收拾辰儿?”
“哪能啊,我跟麻子什么交情,谁想动他都必须先过我这一关!”
靖阳直起身子,把胸脯拍的嘭嘭响,一副豪气干云的样子。
“不是恩断义绝了吗?”
靖阳一点都没有被人拆台的尴尬,反而理所当然的样子道:“呓……那得看您什么意思!”
“你究竟哪点跟你爹像?”
“这不相干,您当我是捡来的就好了!”
为了能早点忽悠走武帝,靖阳也是豁出去了,这话都说的出来。
“行了,你也别在我这卖乖了,你知道辰儿手里拿的兵器是什么来历?”
靖阳这么闹法,武帝都感觉自己年轻了二十岁,忍俊不禁的反问。
“管它什么来历,难道他还敢拿这戳我不成?”
靖阳撇着嘴,满不在乎的道,他都打算好了,趁着傲辰昏迷先揍一顿再说,醒了就不好对付了。
“辰儿会不会拿这戳你我不知道,可一旦我收回神空罩,他身上的黑气咬你是肯定的了!”
武帝挺喜欢逗靖阳的,鲜少有年轻人敢这么随意的和他说话。
“……丫丫个呸的,那我还怎么揍他了?”
会怎么样还用想吗?这会麻子身上还被黑气裹着呢,如浪涌动,想到这靖阳咬牙切齿的原地跳脚,以前就够坑的了,现在这么厉害,我不跟你做朋友了!
“那你得等辰儿醒了,和他商量商量!”
“麻子是能商量的人吗?这事我得自己想办法,不过尊上,麻子脑门上的黑心眼是怎么回事?看着挺渗人的……”
“我也只比你们早几天看到他,路上问了他也不回答。”
实际上傲辰眉心的竖眼是变异的天眼,鬼谷心经一旦修炼至出凡入圣的境界,便能够施展天眼,窥破一切虚妄、震慑所有不臣,只是那本应该是白色的才对。
鬼谷一直在追求进步,从不敝帚自珍,可鬼谷心经是唯一绝不外传的奇功,历代谷主也都只有一位传人,传功前还得百般考核,既是传人难觅也有不敢多传的缘故,因为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如果傲辰走入歧途,谁能阻止的了他?
傲辰能从小修炼鬼谷心经,算是皇甫谨胆大包天,开了自鬼谷子之后的首例。
……
两人聊得欢,可傲辰就不好受了,任何事情都得付出代价,黑色奇石的至霸之力自然也不是那么好用的,此刻的傲辰隐约可以感觉自己身边有人,但就是看不到、听不到,身处于一个绝对黑暗的世界中,就如同当初鬼谷心经的入门封禁六识。
对于这傲辰并不害怕,小时候都能出去,现在就更不用说,只是他不愿意太早出去,想一个人就这么待着,在这里他不用装开心,不用装没事,不管多么痛苦,多么难受都不用怕被人知道,他如愿杀了澹台肖,更用鬼谷心经中的秘法将七罪难赦烙进了在场所有人的心中,将整个澹台家都钉在了耻辱架上,可谓是赢得了全面的胜利,多年来积累的恶气出了,心也就慢慢平静了下来,初见对他说为奴为婢时无怨无悔时的模样,愈发的清晰……
傲辰行事最讲究问心无愧,从没对不起过什么人,初见算是第一个,这个女人愿意为他抛弃一切,可自己却成了她的杀父仇人,还是当着她的面杀的,想到这傲辰心里充满了歉疚和怜惜,论罪,澹台肖是不该死的,可傲辰不敢让澹台肖活,因为他不是一个人,他不能将危机留给身边的人。
一人焉有两般义,空留离恨摧心肝,山水善有相逢日,漫漫余生不可期。
这便是江湖,对错很重要,却不是最重要,总有些事你或许不愿做,却不得不做,一个人要退到哪里,才不是江湖?
恩情会消减,仇恨却会叠加,人性真有意思。
…………
联盟大军已经退到了船上,有武帝这尊大神在,澹台家连追赶的心思都不敢起,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身体胀的难受,像被吹大了两号似的,全身就没有一处不疼,就像被巨大的石磨碾了十来遍一样,除了眼皮,傲辰哪儿都不想动。
傲辰身上的黑气开始回拢,重新回到方天重戟之中,傲辰眉心的竖眼缓缓变淡,直至彻底消失。
“醒了?”
武帝的功力除了深不可测,再也找不出更好的形容词了,从离开澹台家到现在七天了,他日夜催运神空罩,无一刻停歇。
“武伯伯,碧菡呢,她没事吧?”
傲辰尝试着想坐起来,可一动弹却哪都疼,索性便放弃了。
“她这些天都是由你爷爷亲自照料,我们都认为结茧应该是和碧菡的体质有关。”
武帝安抚傲辰道,这些天除了照看傲辰,他们就是在研究碧菡的事,大活人生命垂危之际结茧,这种事在传说里都不曾有过。
“我想去看看碧菡。”
傲辰连恢复身体的心情都没有,只想再看看碧菡。
“去吧,就在隔壁。”
武帝淡淡的道,对此他不以为意,但凡优秀的男人身旁哪能没有美女环绕,他自身就是一个例子,只要不威胁到琉璃就好。
走出房门,傲辰在碧菡的房门前站立着,迟迟不敢推开门,房内碧菡结成的大茧静静的躺在床上……
“吱啦——”
最终傲辰还是推开了门,缓缓的来到床前,将手轻轻的放在洁白无瑕的大茧上,温柔的像抚摸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对不起,这事本和你无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