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在下替兄弟们谢过君公子!”
龙岩转过身来,郑重的躬了个身,别人不知道一箱子装多少银票,他能不知道吗?就算八百人分,那也是不小的数字。
“莫小子,你留下!”
“辰哥,您有事吩咐?”
莫文远滑溜,张口就是辰哥,比龙岩会说话多了,脸上还堆满了笑,只是那缩着的脖子和踮着的脚说明了一切,一旦风紧,立马扯呼。
“听说你要当爹了?”
你越怕什么,傲辰就越喜欢给你来什么,莫文远笑,傲辰也跟着笑,抬手搭住了莫文远的肩膀,一副哥俩好,说悄悄话的样子,莫文远颇有老虎爪子按到脖子的毛骨悚然。
傲辰说的是他们离开皇城后的事,皇城里一个穷人家的姑娘被家人发现怀孕了,未婚有孕这怎么得了,一再追问之下,这姑娘才吞吞吐吐的说是莫文远的孩子,两位老人家不敢找上门,只托人送话,莫老爹暗中打听,得知自个儿子确实祸祸了人家姑娘,很讲究的认了这个儿媳妇,没有半点嫌弃穷人家的意思,三媒六聘一样不缺,不但派了两个丫环照顾,还以莫文远的名义帮亲家盖了新房子,说等莫文远一回来就完婚。
“一不小心,真的是一次不小心就中了。”
莫文远心里直突突,别人家成婚几年媳妇肚子都不见动静,怎么到自己这儿就反着来啊,说也真是的,您这么一个大人物居然关注我这么个小人物,我该哭还是该笑啊。
“我就好奇,那么一个小姑娘,你小子是怎么下的去手的?”
嗯,没错,傲辰好奇的就是这个,那个姑娘年纪也就和琉璃一般的年纪,想探探口风,需不需要喝酒壮胆什么的。
“我们感情好,难免就亲热了点,这亲热过头,一不小心没把持住啊。”
莫文远这下确定自己该哭了,小娴二十了,不小了,你情我愿的,而且我家也没翻脸不认人啊,你堂堂狂生,如今的暴君,不会连男欢女爱的事都管吧?施小样的那帮王八蛋十七八岁就下手了,还偷偷打胎,这是谋杀亲儿女啊,要不把他们供出去啊?
“啪——”
问到了想问的话,傲辰拍了莫文远的后脑勺,佯作生气的道:“人家一个小姑娘在什么保证都没有的情况下把身子给了你,可见对你是真心实意,好好对人家。”
“诶诶,一定当姑奶奶供着。”
一通小鸡啄米式点头,莫文远感觉自己死里逃生,无比庆幸自己有个特别重视香火的爹,他要不认这个儿媳妇,估计自己这会已经重新投胎了吧?
“没事了,你走吧!”
傲辰才刚扬手,莫文远连再见都不说,咻一下消失了,战场上逃命都没这么快。
“亲热过头就会把持不住吗?早知道情欲失控那会就找琉璃了,那样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了,不是,想想还是很禽兽啊!”
傲辰来回踱着步子,心里一直嘀咕,想到要对琉璃办那事,心里还是有很重的罪恶感,而且武伯伯你想当岳父,我可没想当爹,我还这么年轻!
看他这愁的,攻打澹台家,应付老怪,都没见他这样过,可人活着不就是攻克一个接着一个的困难么,除了傻子,没谁能无忧无虑的过一辈子。
……
崔命的住处就是个普通的三进院子,装潢也不华丽,进门后大厅上挂着副对联,阴晴圆缺月依旧,生老病死人凋零。
这一看就是很久以前写的,悲观!
哐——
傲辰也没具体去算,随便让人扛了三个箱子扔在崔命面前,钱在傲辰眼里永远都只是一种工具,把钱看的太重其实是被金钱奴役了,所以他觉得人一辈子都该穷一次,能够有个明确的自我认知,看清楚身边的人,能够感受到谁是真正对你好的人。
“什么啊?”
崔命不明所以的打开,看见里面全是码的整整齐齐的金票,好像发出刺眼的金光,晃的他睁不开眼。
“这么多?”
“嗯!亏得你们那么多人加起来才那么点钱,真穷。”
傲辰嫌弃之情溢于言表,说着接过下人端来的茶,用茶盖划了划,没个正形,呲溜一声,一口吸光茶水。
“咳咳——”
崔命,莫氏兄弟听了这话,都不由自主的咳嗽,没有春秋阁之前,我们都还很富有的好不好?春秋阁这也好那也好,一不小心钱就花光了。
“走了啊,以后有机会再带你们发财。”
看着这个帮他们把身家翻了好几倍的小子吊儿郎当的走了,崔命感觉自己像是故事里遇到神仙的幸运小子,进步真快,他几年前还得靠自己保护呢!
……
傲辰在街上漫步,感受着喧闹的人流,心底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该做的事他都做了,最可怕的心神劫也过了,剩下的时光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再没有任何压力,走路都是带飘的,看着让人担心风大点他就会像风筝一样飘走。
皇城很大,常驻人口加上流动人口加起来怕是要以百万计,傲辰虽在这住了有段时日,可是常去的地方就那么几个,旁的没怎么逛过。
“皇城的百姓似乎都过的挺好的啊!”
傲辰忍不住发出感慨,以前他只觉得皇城的人比别处的骄傲,假如有远方亲戚朋友来做客,主人家就算穷的揭不开锅也会出去借粮食款待客人,更值得一提的是,这会儿主人家就算去平日吵嘴的人家去借,只要开口说一声有客人来,借点粮食,这人家十有八九会二话不说就给,软话都不用说一句,有那种吵吵归吵吵,但我不能让你丢了皇城人的脸的潜规则。
兴许是这种骄傲培养出来的,傲辰现在觉得皇城的人比别处的人更加……灵动,敢想、敢做、敢拼,不像有些地方,男的人只要能填饱肚子,有个房子住就心满意足,女的嫁个好人家,然后寄托一生,旁的根本不敢再想,也不敢再追求。
“是啊,有尊上在,从来都不打战,能不好吗?”
傲辰闻声转头一看,接话的是旁边以为卖小吃的老汉,脖子上披着条毛巾,笑的很灿烂。
傲辰鼻子抽了抽,问道:“老爷子,您卖的是馄饨?”
“不不,老汉卖的是燕饺,跟馄饨不一样,老汉这燕饺的皮是上等的猪瘦肉用木棒捶成肉茸,再混合甘薯粉做成的,可比馄饨那面粉皮好多了。”
“这么厉害,那小子可得尝尝,老爷子给盛一碗。”
“好嘞!”
傲辰也不嫌这是街道,随意的找了个位置坐下,老汉的动作很麻溜,水本就是开着的,丢下一碟子圆乎乎的燕饺,拿了个碗,放入葱花、鱼露、陈醋、盐,这边配好材料,等了二十来息时间,锅里的水烧开了,大勺子一舀、一倒,碗里的香味就出来了。
傲辰闻了一下,又尝了一小口汤,没发觉有异味,医毒殊途同归,所以傲辰认为这世上没有真正无色无味的毒药,只要你下了,味道肯定会有差别。
燕饺的汤跟馄饨差不了多少,难怪他刚才闻错,这才舀起一颗燕饺放入嘴里,脆嫩爽口,有点像鱼丸,燕饺的皮特别有弹性,平滑细润,感觉比鱼丸还好吃点。
一颗没问题,傲辰这才放心大胆的吃,一大碗三十颗,一下子就吃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