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闻笛仿佛听见了他的疑惑,脸上露出了一个奇异的笑容:“真人,我的好师尊,你知道,我的灵根是怎么来的么?”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系统的屏蔽工作做得太好了,把空气也隔绝到了一边,林稚一刹那竟然有种喘不上气的错觉。他后背一寒,屏息问:
“怎,怎么来的?”
闻笛轻轻地说:“是烧出来的啊。”
“因为那个虚无缥缈的传说,你的师父,或者是师祖?一把火烧了整座钟山。”他眼底现出追忆之色,痴痴地道,“那火烧了三天三夜,可真是美啊。”
他就是在那三天三夜里,被自己的父母和族人护在中间,看着他们一个个的在那场无处躲避的大火中,惨叫哀嚎,扭曲着失去人形,化为一块块晶莹的玉石,又在火舌的舔舐下逐渐融化,把他包裹在中间,结成了一块石头。
举目望去全无生路,彷徨四顾皆是死途。
终于,连这一点点的抵抗也化为乌有,那火烧到了他的身上,却不知何故,前所未有的慢,竟然从始至终,都没能把他烧死。
他于是清醒着,动弹不得地,被烧了三天三夜。
然后他发现,他居然有了族人从前总是羡慕的,人类才会有的灵根。
“哈哈哈哈哈,多可笑啊。”闻笛凝视着林稚,不无讽刺地道,“说起来,还是我得了好处呢。”
他不仅无中生有地长出了火灵根,且再也不怕疼了。
因为他已体会过人间至痛至苦,从那以后,无论什么,他都再尝不到丝毫滋味。
所以,他永远也炼不好丹药,所以,他才能够面不改色地把如意火拢在掌心。
林稚惊得失了言语,只能听着他自言自语般地说完,半途,他仿佛是过于激动,两指一用力,捻碎了指间的黑色丹药。
闻笛自如地收了疯癫的笑,眼睛又恢复了清亮。他歪着头冲林稚一笑,问:
“师尊,你还有什么要跟我说吗?”
林稚盯了他片刻,便知他还没有从方才的状态中脱离开来——抑或者说,他从来不是他以为的那个性情跳脱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