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可怜的孩子。”谢雪痕不禁为凤鸣而难过,喃喃地道。
老者又道:“我也有个一儿子,初时看来也是不成材的。当然当着他的面,我是决不会这样说的,小孩子的意识就似一张白纸,画上去的第一笔往往是印象最深刻的。因此即便他犯错,也能不用剌激凌辱的话语,否则就会使他改变了性情。应当一面以温言鼓励,一面以让他有所得的法子,去处罚他,让他懂得只要做错了事,就必当要付出代价。”
“什么叫有所得的法子?”谢雪痕心想,还什么有所得,顺口问了一句。
老者道:“有一次,他弄坏了老夫的一副画。我并没有责怪他,只是告诉他此画价值多少,然后让他拿出专记过错的本子来,让他写上当日日期,所犯过错大小,受了怎样的处罚。”
谢雪痕道:“那一次你是怎样处罚他的?”
老者道:“我知他最犯怵地便是先秦古文,于是选出两篇,我将文中之义一点一点的交会他,然后让他连词再义给我背熟,并且罚抄五十遍。”谢雪痕道:“如果背不下来呢?”老者道:“那好办,就在第二日寅时,把他拉出来继续背。”谢雪痕道:“如果他不做呢?”
老者道:“那就不但将此文背下来,而且再罚抄一百遍,外加栽两棵树。当日还完不成,第二日丑时起来,继续做。如果敢撂挑子,我就会用棍棒伺候了。这不是赌气较劲的问题,而是让他明白,自己做错了事,是不可能不付出代价的。”
谢雪痕暗道:“幸亏我父亲没有用他的法子,否则我就惨了,我最喜欢睡懒觉了。”想到自己的父亲,心里不由得一酸。
老者叹了口气,道:“这便是我那位至交的不幸。”谢雪痕不由得道:“那个孩子更不幸。”
老者道:“虽说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但其出身之环境,还是有一定影响的。贫富虽不能决定以后的命运,但是朱门与寒门,还是有一定意识差距的。
朱门公士首先就有野心,于王候将相是志在必得,自其子孙一出世,他们就往这方面铺路了;而寒门草民却是毫无自信,于高官厚禄,想都不敢想,只安排其后人继续苟延自己的老路。寒门跑出来的将相,虽有极个别,却绝对是少数。
有言道:有志者事竟成,殊不知,王候将相之门的有志之士亦自不少,他们不但有志,而且还有较之于寒门子弟有利的条件。草介之民,所付其子之志,无非是子承父业,木匠之家出木匠;书香门第出书生;贵族之家走仕途。我看姑娘所负绝技,当在世间顶尖高手之例,若是有了孩子,难道不会让他们习武么?但普通人家,谁会让自己的孩子去习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