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已经过午,但日头忽被一片乌云遮住,过没片刻,便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他谢无双束翅而下,但见堕马岭战势极为激烈,尸堆成丘,好些尸首滚进山谷里,漂了起来,彼此伤亡极重。谢无双担心林康和公孙战有失,隐起身形,又返岭上营中,但见林康和公孙战奔了出来。那些怪兵只为了防备中军帐,便不追赶二人。
谢无双现出身来,接住他二人,问道:“你们二位没事吧。”林康摇摇头。谢无双道:“子文堂主去哪了?”林康道:“我让他去突厥营里,杀苏闪去了。只要杀了苏闪,那白杨必会和突厥拼个你死我活不可。”
此时雨势滂沱,突厥军和白杨的怪军也杀的乏了,渐渐地罢了斗,各自躲在山坳,或山石下避雨歇息,突厥兵也不下山,怪军也不撤到岭上去。东一撮是突厥士兵,西一撮是怪人,各聚一堆歇息避雨。
三人看山岭东山较为险峻,那里并没有兵将,林康和公孙战施展轻功,从那里掠下岭去。谢无双直接飞往突厥大营。此时白杨的军队已经撤走。只有几小队突厥士兵正在清理尸首。谢无双进了中军帐,见都蓝可汗和子文都在座,愁眉不语。见他进来,那可汗立时站起身来,道:“怎么样,破了敌人怪军的心没有。”
谢无双摇了摇头,道:“他们防守太严密,奋战了多时,攻不进去。”蓝都可汗听了这话,颓然坐下。
少时,阿史那毗伽和林康、公孙战从帐外一齐湿淋淋地走了进来。阿史那毗伽左肩还带着伤,似乎是被射了一箭。
蓝都可汗道:“堕马岭战况如何?”阿史那毗伽道:“僵持住了,我们攻不上去,他们也赶咱们不下来。”
林康道:“我倒是有一计。”蓝都可汗道:“你说说看。”林康道:“把苏闪斩首,然后把他的尸首挑起来。白杨必然发怒来攻,这里的地势有利于贵军骑射,在这里厮杀,妖军必破。”
蓝都可汗哼了一声,道:“你们就是想让我们跟妖军结上深仇,再拼个两败俱伤,你们好从中渔利,我才不上你们的当。”
林康冷笑一声,道:“诸位难道还看不出来,白杨率领着妖军此来,是抱着要把你们整个突厥人灭族的主意来的,然后他们才可以取代你们,称霸漠北和西域。既然大可汗信不过我们,那我们就赶紧离去,不在这里妨碍你们另有良图就是。”
林康说了这番话,谢无双、子文、公孙战便站起身,就要离去。
蓝都可汗急忙站起身来,道:“诸位别着急。我只是觉得林先生适才所言,有失妥当而已,那苏闪在咱们手里,好歹也是一个人质,关键时刻,可以拿出来,让他们有所顾忌。咱们再可以想起他法子。”
不觉天色暗了下来,众人用了酒饭,各自回帐安歇。到了后半夜,忽然听远远地传来一阵喊杀声,并且帐外也是脚步骤急,大地为之颤动,谢无双四人顿时被惊醒,各自从帐中出来。此时大雨已停了下来,皓月当空,把大营照得异常清晰。只见突厥大军全副披挂,正在整装列队。而四里外的堕马岭上喊杀声,震彻四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