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苻突然可悲的发现,无论他之前怎么淡定,可刚刚发作的那一刻,之前所有的努力早就付诸流水,他还是没忘记面前这人。
他忘不掉第一次动心,第一次为一个人这么在意,甚至不惜学着怎么去爱一个人,怎么努力让这个人活得更久一些,他们能在一起的时间更久一些。
他甚至幻想了无数种可能性,可这些却在十年前化为乌有。他耗尽所有的感情孤注一掷,甚至想过如果不能跟他白头到老,他就想办法陪他一辈子,之后他们一起埋入墓中,也许下一辈子他们能一起投胎,一起都当人,平平凡凡的再当一对恋人。
可这些随着那些不堪的目的成为一场笑话。
而可悲的是他当年落荒而逃,想着自己早就忘记,连他自己都信了,信了他早就对面前这人没有了任何感情,他在他眼里心里什么都不是,可现实还是打了他的脸。
刚刚理智全失,甚至恨不得将面前这人咬死的一瞬间,他还是松了口,他舍不得……哈哈,他竟然舍不得。
他望着封立屹脖颈旁那个刺眼的伤口,有血丝渗出来,却像是在提醒他,过去现在以及将来。
封立屹被白苻这平静的可怕的一眼看得浑身一僵,不知为何,他望着眼底渐渐退去红意的男人,心底莫名涌上一股恐慌:“阿白?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我现在就喊私人医生来。”
“不用了。”大概是之前情绪太过,白苻再次开口嗓音哑得厉害,他面无表情躲开封立屹近在咫尺要摸他脸的手,等恢复些力气,坐起身,垂着眼不再去看封立屹。
他突然明白不是他跟封立屹八字不合,而是这个人……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依然在影响着他的情绪。
白苻揉着额头:也许,他高估了自己,还是该离开了。
封立屹本来已经掏出手机正在拨号,听到这一句愣了下,偏头看过去,就对上白苻冷静的没有任何感情的双眼,他攥着手机的手用力,指骨发白:“你……到底怎么了?”刚刚那一瞬间他甚至在想是不是当年的事对他打击太大,所以导致他……
封立屹内疚地探身过去,想再去仔细看看。
白苻的下一句话却将他心底升腾起的希冀彻底粉碎:“如果不想再看到我这样,你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十年前的事我已经不想追究,可你做过的事我不能当没发生过。而你没出现一次都在提醒我当年有多蠢。”他竟然蠢到曾经想过毁了这千年的修为只为了跟他过几十年平凡的日子。
不必纠结每个月会变兔子,不会纠结不变的容貌,他们一起随着岁月慢慢变老,再养一条狗,死后共同躺在一个墓穴里。
他倾注了太多的感情,等发现这一切都是以欺骗未开始时才会那么无法接受。
封立屹的心脏像是被扯开一个口子,血汩汩往外冒,他哑着嗓子张嘴想说什么,可对上白苻累极的表情,到底什么都没说:“……对不起。”
“你也看到了,我刚吃了药已经没事儿了,你走吧。”白苻不想再看他,站起身,身上黏腻的感觉很不舒服,他撑着地面站起身,朝浴室走去。
他没再理会封立屹,将洗手间的门一关,上锁,打开花洒开始沐浴。
他在里面待了大半个小时,等再出来时封立屹已经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