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秋寒也并没有发现,说到最后,无根之魂的事云邡也没回答他。
云邡轻轻吹了一口气,两张纸都凭空消失,也不知被他藏到了哪里去。
谢秋寒看他动作,开口道:“我还有一事不明。”
“嗯?”云邡侧头看他。
谢秋寒问道:“太玄宫究竟为何总要同你过不去?我知道你是在太玄宫拜师长成的,他们都是你师长,情分犹在,无论他们往日有多过分,只需收敛示弱,你总不会对他们下手,他们何至于要弄到今日这般你死我活的境地?”
“我不下手?谁说的?”云邡听完就笑了。
谢秋寒静静的看着他。
云邡道:“空冥害我和师兄一事,太玄宫诸位长老掺和不少,你觉得不至于你死我活,可在他们那,已然是不得不先下手为强了。”
谢秋寒听他只是反问,却不否认,问道:“那若是他们不下手呢,你又当如何?”
云邡一顿,脸上的笑忽然泛出些其他意味。
谢秋寒后悔自己问的太紧,刚想收一收,云邡就一巴掌拍着他脑袋上,“没大没小的,问那么多你要造反吗。”
谢秋寒:“………”
云邡那一掌落到他脑袋上,又变成揉他头发,只是说:“没办法的事。”
少年人前面的路很宽,总爱做各种设想,这样会如何,那样又会怎样。
殊不知,其实没有什么路可以让他选。
要是能选,谁愿意从一堆埋了上万年的尸骨里生出来?
就是有也不是他。但空冥就这么不由分说的把他给弄了出来。
那时他还不知道天下大义的重量,他被带上紫霄山,在紫霄山撒泼长大,又意气风发的拎着把剑去游历天下,结交天下能人义士,自以为过的自由又畅快,爱去哪就去哪。
可他其实哪也去不了,那份快活就和放羊差不多,筋骨活络、油光水滑,就可以拉回来宰了。
他一回紫霄山,就跳进了胆战心惊中,师兄堕魔远走,昔日和蔼的师门长辈面目大变,他步步为营探寻了一圈,直到遇伏身死,才终于明白,他整个天纵奇才的前半生原来只是在按别人画好的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