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条闲鱼很难吗!_66(1 / 2)

楚文方看着被方容称作齐将军的人。

他入天牢有些时日了。长着满脸胡茬,头发并不很杂乱, 只是不再齐整。神色郁郁寡欢, 可能是见到了方容所以强打起精神, 行动不便也要挣扎着站起身,却没有往前走,楚文方目光一转才发现他戴着重铐脚镣,被锁在墙角,最多只能走到如今站着的位置, 脖子还挂了枷锁, 手腕已经磨破了皮,血迹已干。

这是重刑犯的待遇, 相信不日便会发配流放。

所以方容才会这样惊讶。

他又看向方容。

方容满脸的震惊已经化成了怒火, 他很少这样情绪外露。

可面前这个挂着枷锁的人是谁?

跟着他一起在北疆铁血征战的齐世良齐将军!当日随他一起回京的将军之一,他年岁已经不小,立下了不少大小功劳,是方容命他回京的,也算荣归。如今却落得这样的下场,方容怎么能不发怒。

他沉声问:“发生了什么事?”

齐世良苦笑:“莫说王爷, 连末将自己, 至今都未曾清明。”

“你已经辞了官, 陛下有什么缘由能把你发配。”方容说:“你实话告诉我,你有没有犯事。”

齐世良勉强将额前花白的头发拨到一旁,闻言说:“末将是什么样的人,王爷再清楚不过了。若我有胆犯事, 也不至于在王爷去北疆之前还是事务官一职。此番牢狱之灾,实在天降横祸啊。”

方容几乎立刻想到了方冀曾提过的‘假借二哥之名行谋逆之事’,难道这件事和齐世良扯上了关系。但齐世良的话也确实有几分道理,他在军中都遵纪守法,回了京城反而犯下谋逆重罪?方容不信。

况且这么大的事。

为什么他却连半个字的消息都没有听到过。

“当日末将——”齐世良忽然意识到什么,他改口说:“当日草民正在家中与孙儿逗乐,岂料御林军强闯进来。是安公公宣读了圣旨,未曾停下半刻,便将草民缉拿,过了几日,便判了流放。”

方容知道他生性有些怯懦,可还是有点心思的,不可能放任自己被冤入狱。到现在他还不肯自称罪臣、亦或是罪民,心中想法可见一斑:“那你为何不伸冤,让大理寺重新审理你的案子?”

齐世良又笑,他说:“王爷,陛下不愿见我。大理寺难道会忤逆圣意吗?”

方容明白了他的意思。

齐世良说:“草民有幸,出京之前还能遇见王爷。此番请王爷留步,只为求王爷念在旧情,将我家中人等送出京城。草民此去怕再难生还,只剩下这一个念想,还望王爷成全。”他眼眶兀地红了一圈,他已过半百数年,此刻竟流下泪来:“得王爷护佑,留我齐世良一个后吧!”

方容的手再一收紧,他往前探了探,脸几乎贴着栏杆:“你曾在北疆与我并肩作战,我决不允许你就这么凭白受冤!你是天下的功臣,晚年也不会以罪臣收场!”他说完握拳狠狠打在栏杆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齐世良正想劝他,方容却已经转身走了。

他的背影还如往年一般令众将领信赖。可京城不如战场,这里的战争没有硝烟,却比战场更可怕,他是个真正的将军——

“王爷!”齐世良大喊:“回北疆吧!京城容不下你!”

方容住脚,他的拳头一收再收,用力到颤抖。

良久,他再迈开步,表情终于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