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2 / 2)

“给你两个选择,”祁浔抽出来一只手,将那药盒扔到了唐窈怀里,续道,“一、自己上药,二、本王替你上。说到做到。”

唐窈自知反抗无用,祁浔不过是因着两年前的事故意让她难堪罢了。她心一横,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进了被子里,褪下了亵.裤,开了盖子,俯身胡乱涂抹了起来。

那姿势实在太过羞耻。

以至于唐窈很多年后还经常记起来,想起祁浔那时欠揍威胁她的模样,便气不打一处来。每当这时,便会一脚踹到祁浔身上,冷面让他去打地铺。而祁浔则自知理亏,便抱着他的小被子委屈地去睡几日硬地板。也因此那之后每年祁浔都花高价从波斯那边购入厚实绵软的绒毯铺在地上,以防哪日唐窈又翻了旧账。

待唐窈探出头来,脸已臊得通红,仿若昨日的桃花酒喝上了一大坛。

祁浔瞧见了,倒是真心实意地嗤笑了一声。心道这女人平日里面上死命地撑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其实骨子里还是如那小女儿家一般青涩羞赧。

出乎唐窈意料的是,祁浔那夜并未碰她。甚至之后一连几日都只睡在一侧,不曾碰过她。

其实那日沈弗瞻说的没错。祁浔一般有仇当场就报了,绝不会忍到两年后。

祁浔没有恨过唐窈。

两年前的仇他从未算在过唐窈头上。唐窈那日所做并没有错,也没有对不起他的。他是敌国细作,而唐窈则是南渊官员,严刑审问,无可厚非。即便两人换过来,祁浔扪心自问,他甚至会做得更甚。他要恨的,真正对不起他的,是皇后刘氏和祁洛,而他要对付的,是南渊。他还不至于心胸狭窄地把这一切都算在唐窈头上。

相反,他心里甚至有些敬佩唐窈的孤勇。明知道这里是火坑,他极有可能将当日所受的皮肉之苦变本加厉地还给她。但她还是来了,不肯逃。甚至他亲自制造契机,她都没有动过心,还一眼识破了。

他甚至还悄悄想过。这个女子究竟在意什么?命可以随意舍弃,迷茫未知的境地她也不惧,姑娘家最在意的清白她也不在乎。她究竟经历过什么呢?才会这般逞强不服输,坚韧无所惧。

但祁浔也是人。虽然不恨,气恼却是有的。两年前唐窈那些诛心的话,句句戳在他心窝子上。因此唐窈嫁过来后,祁浔百般欺负刁难,将那日的气给出了大半。

而他之所以要了唐窈,却不是为了出气。一则是那日唐窈欲擒故纵的把戏被他看了出来,他有意将计就计,顺着她的意思给她制造契机,这样才能通过唐窈慢慢地把扎根在北奕的细作□□。二则是他有意做出宠爱唐窈的假象给别人看,这里他有自己的打算,戏要做全,免得被人发现端倪。

只是那夜他不得不承认,唐窈的身子甚是甜美。这起了情.欲的男子,就像是离弦的箭,不能指望轻易停下来。况且他也没有为了唐窈忍下来自己解决的必要。再加上在浴桶里唐窈那反唇相讥的模样,实打实地点着了他的火,便又收拾了她一顿。

倒是今日沈弗瞻打趣他说昨晚是不是甚是孟浪,用不用他送些药来,免得还要忍上几日。他这才想起唐窈是初次承欢,昨晚他要了那么多次,也没惜力,便命人赏了药给她。一是真心想要她抹上减少痛楚,二是他料定唐窈必定又会是那气恼却不敢发的模样,甚是解气。而他多番出言挑逗,为的就是激怒唐窈。人一旦怒火冲头,总会失去几分理智,只有她乱了阵脚,按捺不住,贸然出动,他才可以引蛇出洞,设计拔除细作。

因此他一连几日都没有碰唐窈,尚且顾惜着她的身子。

可他的心慈手软也仅限于此了。

唐窈闭目侧身朝外躺着,见祁浔今日肯放过自己,心里有些感念。她其实也明白,这两日来祁浔并未真的为难于她,尽管这其中他有着自己的打算。但若换位处之,她自问并不能轻轻放过伤害过自己的人,哪怕是因为立场不同。可见祁浔此人虽然那张嘴恼人,胸怀还算得上宽广。

但那又怎么样呢?

他们是天生的敌人,早晚要过招。不过因着算计,彼此之间才暂时相安无事。

一旦“短兵相接”,谁都不会手软。

***

想着想着,唐窈禁不住困意入了梦。

一滴滴滚烫的鲜血灼在颤抖的手上,她从面前之人那惊恐的双目之中看见了双目赤红的自己……

唐窈猛得睁开了双眼,随着大口大口的气息攫入肺腑,人也渐渐清明了起来,她慢慢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冷汗已湿透脊背。唐窈见一旁的祁浔正睡着,这才松了口气,方才应是没有弄出太大声响的。陡然放松下来,唐窈一时有些想如厕。

她夜里并没有起夜的习惯,想来是今晚的茶水喝得多了。

她不愿惊动丫鬟,只自己穿好了鞋,就着微弱的月光摸索着点了一只烛灯端着往净室去了。

唐窈解决完后,正欲端着烛灯从净室里出来,一开门却被守在门口的祁浔吓了一大跳,猝不及防手中一松,烛灯应声砸到了祁浔脚上,焰舌舔在他赤着的脚背上。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都改成晚上6点发

第14章 摊牌

祁浔倒吸一口冷气,忙抬脚甩开了脚上的烛灯,烛灯在地上滚动了几下,火苗才熄灭了。

唐窈一时愣在那里,知道那烛火定是烫伤了他的脚的,有些无措。转瞬却又觉得解气好笑,刚想憋回去,却想起眼下黑灯瞎火的,他能看见个什么,便无声地笑了起来。

“副、使、大、人。”

祁浔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唐窈这才回过神来,忙低头请罪。

“妾知罪,妾这就叫人替殿下处理。”

唐窈飞快地说完,便像只逃命地兔子般从祁浔身旁窜了出去,朝外唤着守夜的丫鬟。

不一会儿,卧室里便灯火通明,丫鬟们匆忙取了冰袋、伤药赶来侍候。冰敷了一阵子,一个丫鬟刚想跪地替坐在床上的祁浔上药,便被祁浔制止了。

“你们都退下。”待丫鬟们纷纷退下,祁浔才伸手指向立在较暗处尽力降低存在感的唐窈,阴冷地笑了一下,“你来。”

唐窈自知避不过,低眉顺眼地取过了药膏,跪在祁浔脚边,用竹篾挑了些淡绿色的药膏小心翼翼地往伤患处抹了起来。

祁浔的脚掌很是厚实白皙,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两只脚背上的那块疤,唐窈认得出来,那是他在南渊刑室里受钉刑所留下来的。

有些伤就是这样,一辈子都会留下痕迹。平日里藏在鞋袜之中,旁人看不见。可你就是知道,它在那里,一辈子都会在那里,哪怕不会再疼了。

唐窈偏了偏眼,不再盯着那处,更不会刻意提起,否则若祁浔想起来,不知又要如何发落她。

药上得差不多了,唐窈正欲起身,却被祁浔擎住了下巴,被迫仰面看着他勾唇冷笑着的那张脸。

“你去净室做什么?”

“妾晚上贪饮了几杯茶水。倒是殿下,去净室做什么?”唐窈看入他眼底,明知故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