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没有办法罢了。
唐窈的笑意淡了些,今日却是豁出去了一般扬眉朝祁浔笑着讽道:“陶潜尚且不为五斗米折腰,殿下如今为了本书便把腰给折了。看来是连‘避世逃祸’之辈也比不上了。”话至此处,她巧勾朱唇,续道,“早劝过殿下要懂得节制,如今可好,箭也射不准了,腰-力也不甚好了。”
好在祁浔身子强健,方才不过是太过仓促为了拦这小狼崽子一下,一时不慎腰闪了一下,不过也不甚要紧。他扶腰看向唐窈,笑眯眯的:
“好厉害的小嘴呀。”
唐窈看着他那慵懒冷笑的模样,一时有些脊背生寒,印象里他一这般样子心里便盘算着坏主意。方才一腔孤勇,此刻回过神来,她倒是生了些怯意。
唐窈心中暗道不妙,面上不显,只转过身去,欲朝帏榻而去。
刚刚将身子转过来,身后就猛地被人推了一把,唐窈朝案头跌去,她本能地用手肘撑在案上。堪堪稳住,正要起来,却被祁浔从身后按住。
“我这便治治你这厉害的小嘴。”
唐窈抽出手来朝后想要推开祁浔,被祁浔轻轻巧巧地反扣起来,按在腰上,纤腰塌沉,臀-峰耸-起。
唐窈不知他要干什么,却觉得他这次是要来真的了,一时心里发毛,她低声服软道:
“方才是玩笑话,还请殿下雅量。”
“晚了!”
紧接着那稍有些长的绸衣上摆被掀起,绸裤被祁浔一扯,滑落至膝弯。
“祁浔!”
与这声怒喝相伴的是身后清脆的两声,随着毫不放水的两掌扬起,雪白染上了层粉意,像失神错结在冬雪里的蜜桃。
“混-蛋!”
唐窈扭头骂道,脸上已羞涨成旖旎的桃花色。
祁浔懒洋洋地哼笑一声,一副“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箍住唐窈的手松了开来。唐窈刚撑起了身,正欲俯身提上绸裤,转瞬便被祁浔翻了个儿,重新压在桌案。
双足早已离地,唐窈整个人几乎是躺在案上的,双手被擎在头顶,绸裤顺着小腿彻底滑落,堆叠在地上。
祁浔撑在上头,偏了偏头,凑在唐窈耳侧:
“我这便让窈儿知道,我射、的准不准,腰-力又如何。”
猝不及防的,唐窈娇呼一声。
***
巫山云雨之后,唐窈那双饱含愠怒的秋水目染上了层潋滟春光,整个人瘫软在桌案上,已是香汗涔涔。
饕餮未足的祁浔拦腰将她横抱而起,往帏榻走去,唐窈软绵绵地将头靠在他的肩上,祁浔垂眸看了一眼,十分欠揍地凑近笑道:
“上面的小嘴犯错,便下面的小嘴来还。窈儿说,对不对?”
唐窈在心底骂了他十八辈祖宗,面上却连眼神都懒得给他一个。
待到了榻上,祁浔将两人的衣衫一退,他同往常一样,并没有直奔主题,而是循序渐进,行至半途,祁浔却突然觉得脑袋越来越昏沉,正欲撑起身子来,却一头倒了下来,昏睡了过去。
唐窈迅速睁开双目,那清明澄澈的眸子中不见半点儿迷离。她迅速起身,顺手拿了件衣物随意擦了擦,哪里还有方才的倦怠模样。
今夜,无论是故意激怒祁浔也罢,佯作困怠也罢,不过是一步步诱敌深-入罢了。
她早早地将从南渊带来的迷-药在沐浴后涂抹到身上几处,这些天以后,她早已熟悉祁浔行事时所爱留连之处,迷-药在他啃-咬之间便吃入嘴中。
她拿过准备在箱子上层的衣物,以玉簪束冠,作了男子打扮。而后又在外面套上了夜行衣。这衣服设计巧妙,外层是锦绣华服,里层却是全黑的,反着穿便是一套夜行衣,而平日里放在衣箱里也并不打眼。她拿过黑布遮面,又在怀里揣了只备好的青铜面具。随后在祁浔衣物间摸索到了他从不离身的那块刻着“浔”字的流云纹青色玉佩,青玉并不大,却是通透流光,温润浑然,据说是祁浔很小的时候,皇帝赐给他的。
唐窈轻轻推开了些门缝,见守夜的丫鬟还在外面,但人已有些迷糊了。她想了想,轻声支开了窗。从窗口跳出后,唐窈避过守夜的丫鬟,内院侍卫并不多,待出了内院,唐窈也不躲躲闪闪,光明正大地蒙面走出去,待有巡逻的侍卫上前她便出示玉佩,侍卫们纷纷行礼放行,只以为她是从殿下那里领了任务要夜间去办。
毕竟哪有偷溜出府的人走得这般理直气壮。唐窈利用的就是这一点。
然而自唐窈从窗处跳下来时,一切就被守在外面的怀凌尽收眼底。
待唐窈出了府,怀凌赶忙带着怀辰进了彼姝堂内,怀辰一看房中情景,便羞得转过头来。怀凌毫不客气地往怀辰头上甩了一掌。
“磨蹭什么!你日后娶媳妇了也要这般!”
怀辰一张小嘴张张合合,还想要辩解什么,眼见怀凌下一掌又要袭来,他赶忙抱头提着药箱走到帏榻边。
诊了诊脉象后,便施起针来。
不一会儿,祁浔便醒来了。他按了按泛疼的额角,看向怀凌问道:
“派人跟着了?”
“殿下放心。”
祁浔掀被起身,“怀凌你再带上两人跟我一起去,亲自盯着。”
他猜到唐窈会在夜里动手,因此提早让怀凌守在外面。但是他实在想不通她是如何动得这般神不知鬼不觉的。呵,对付这个女人,还真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是。”
“欸欸欸,那我呢?”怀辰急道。
“你去能干什么!滚回去睡觉!”怀凌没好气道。
“过河拆桥……”怀辰小声嘟囔着,“要是再被迷晕了我好歹能治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