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1 / 2)

“扯到伤口了?”

血从衣衫渗了出来,祁浔忍不住皱眉质问:“你今日没让丫鬟替你上药?”

“我怎知这彼姝堂里的丫鬟可不可靠?”唐窈没好气道。

祁浔一面替唐窈退着衣衫,一面故意刺道:“你放心,为了盯着你,这整个彼姝堂里的丫鬟都是我亲自选的人。”

唐窈正趴着,听罢扭头欲嗔他一眼,却被祁浔按住:“别动。”

祁浔拿过金创药,边上药边问道:“你背后原本那些鞭痕是哪里来的?”

新婚之夜时,他便看到了唐窈身后的旧伤,虽然已悉数好全,却仍留下隐约的红痕。

“托殿下的福,三年前因放跑了殿下所受的责罚。”

祁浔心中一时心疼得紧,却嘴硬道:“那还真是解气。”

“魏衡,他常打你么?”

“你胡说什么!”唐窈本能转身斥道,一时却牵动了伤口,忍不住蹙紧了眉头,却还是及时续道“我师父他,他待我很好的。”

只是话至尾处,音调却不自觉低了下来。唐窈垂下眼眸,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这世上有一种难堪,你很想很想告诉这全世的人,那个人很好很好,对你也很好。可你心里却分明清楚,他没有那么好,真的没有。

你想同旁人辩解他的好,都底气不足。

祁浔见她这自欺欺人的模样,心中只心疼万分,隔着绸裤在唐窈臀上轻拍了一掌:

“别乱动。”

“你……”唐窈涨红了脸,扭头道,“你不许再……再……”

“不许什么?窈儿说出来。”祁浔笑得贼兮兮的,特意凑上了唐窈眼前,捏了捏她染上了层胭脂般的脸颊,得意地挑了挑眉,分明算准了唐窈说不出口。

唐窈不想再理这个混不吝的,只将头别了过去,暗骂混-蛋。

祁浔却得寸进尺,又拍了一掌,调-笑道:“窈儿可别忘了,你还欠我四十杖,如今还剩三十八掌,日后慢慢还吧。”

唐窈不再说话,只揽过一旁的被子,将脸埋了进去,心中却想,宁肯受那刑杖,也不愿这般羞-耻地还。

却是那一刻,祁浔暗自下了决心,绝不要唐窈步自己的后尘。他宁肯唐窈一辈子都感念魏衡,也绝不想她经那一场见骨的溃烂。

待上好药,祁浔替唐窈穿好了衣物,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唐窈只以为祁浔在催促自己,便冷声道:“殿下放心,不会让殿下等太久。只是殿下事后也别忘了,答应唐窈的条件。若是殿下不守信用,休怪唐窈反咬一口。”

祁浔看着唐窈这副牙尖嘴利的模样,恨恨得敲了唐窈一记额头,却被唐窈偏头躲了过去。

祁浔也难得收了手,只道:“十五日后,是陛下寿宴,到时皇子的正妃侧妃都会去。以皇后的性子,必然会派人查验试探。在那之前,布置好。”

唐窈蹙眉,反驳道:“不行!太过仓促了,眼下我身上是新伤,万一骗不过皇后怎么办?按我的打算,便二十日受一次,新伤累着旧伤,才不会让人看出端倪,至少也要两三月之久。殿下莫要贪急!”

唐窈不明白为何祁浔要这般着急,为了算计自己,计划了好几个月都不贪急冒-进,这回便急成这样。

祁浔觉得这女人蠢死了,哪有上赶着挨鞭子的,面上只道,“听你的还是听我的?我说十五日便是十五日。伤的事你不必多想,我自有安排。我手下有个女子擅易容之术,到时让她来替你画身假伤便是,保证旁人看不出端倪。”

“不行!太过冒险了!若被发现了,此计便毁了!”唐窈立刻驳道。

祁浔只得强硬道:“你若再驳我!这交易便不做了!你就别想救你那下属了!”

唐窈这才极不情愿地闭了嘴。只扭过头来,不再搭理祁浔,心里却焦急万分。若不是怕此计不成功,祁浔不放人,她才懒得操这个心。

祁浔见唐窈那担心又不敢发作的模样,心里的意起来,是不是这女人心里还是有自己的,否则怎这般为他着想,生怕漏馅失败,一时心情又好上不少。便又逗弄起唐窈来。

***

十日后,三皇子祁洛来给皇后请安,一进殿便谴下了宫女,只余母子两人在殿中密谈。

“母后,昨日我正在书房办公,房外却突然飞进一支镖,我本以为是暗杀,堪堪躲过之后,才发现是一封密信。”祁洛一面说着,一面将袖中密信递给皇后。

皇后展信细看。

“写信人自称是唐窈。”

“南渊司密署的副使?”皇后蹙眉,抬头问道。

“是,之前被祁浔逼娶过来的侧妃。”祁洛扬眉得意道,“她想与咱们合作,除掉祁浔。”

“母后可还记得之前祁浔独宠唐窈闹得满城风雨的事?”

皇后点点头,“自然记得。”

“幸好儿臣当初听了母后的话。唐窈信中说到,祁洛原本做出宠幸她的假象,便是为了做给母后和儿臣看的,想引诱咱们出招,实际早布好了网,再以咱们诬陷他为由,反手一击。母后不知道,儿臣读到这里时,有多庆幸,亏得母后了解祁浔的性子,咱们没有贸然出手,这才没进祁浔的圈套。”

皇后冷笑,“我就知道,上次的事,分明是祁浔故意的,他若真喜欢上一个女子,怎会这般大张旗鼓。”

“唐窈信中说,祁浔白日里做出宠幸她的假象,夜里因记恨唐窈当初曾刑供于他,便夜夜折磨糟践,尤其是见咱们不肯上当,更加觉得唐窈无用,变本加厉地折磨抽打,将气都撒在了她身上。唐窈实在忍受不住,便夜里趁祁浔熟睡,写下了密信,利用埋在府里的南渊细作传了过来。她说,她不能暗杀祁浔,否则此事便会是南渊的责任,两国必然开战,她不想做南渊的罪人。可如今实在不堪折磨,希望同我们联手,借我们的手,正大光明地除掉祁浔。这样便是两相获利。”

“哦?说来听听?”

“唐窈说,她手里有司密署的印章,可以伪造几封通敌信。届时她会将这几封通敌信藏进有机巧的花盆里,再通过她埋在桓王府里的细作,将这花盆种上春兰。她从王府丫鬟嘴里套出来的话,祁浔每年春天都要将书房里的那盆绿菊换成春兰,这样便可以将这盆花趁机摆进书房,神不知鬼不觉。况且祁浔正妃是南渊公主,侧妃是南渊的官员,瓜田李下的,总有说不清的时候。她让咱们的人找个由头参奏他一本,带人搜查时装作不经意发现花盆的机巧,搜出通敌信。书房又是重地,一般人进不去。而搜出来的通敌信竟然藏得那么隐秘,祁浔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祁洛向皇后细细讲解着信中的内容,越讲越兴奋,仿佛胜利就在眼前了。

皇后蹙眉又看了几遍信,“的确是条好计策。通敌的罪名不小,一定可以给祁浔致命一击。”

“是呀,母后。儿臣也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