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姑娘。”白玉堂还没开口,肖悦倒是眼尖先看到她,忙不迭打招呼,“早啊!”
她礼貌地笑了一下,点点头。
展昭就坐在对面,由于昨夜之事,两人都觉得有些尴尬,目光一触及,很快便各自转开,佯装无事地捧茶喝水。
坐了小半天也不见柳夫人,范青云不免不耐,一手撑着头,另一手敲着桌子,心中着急。
再过一阵天色就不早了,因为这里离黔州还有一段距离,他担心赶不到天黑之前进城。正坐立不安之际,柳夫人笑容满面地从院外进来。
“小妇人来迟,几位久等了。”
陈英忙放下酒杯,起身作揖:“夫人,在下……”
“陈公子先莫急。”知道他所言何事,柳夫人先开口打断,“我这在山下玄中道观内请来了位法力高强的道长,大家既是担忧,不如请他瞧一瞧?倘若真有不干净的东西,一并除去也免得夜长梦多。”
“这……”陈英似在犹豫,一旁的杨逸倒觉得此法可行。
“夫人既已将道长请到,试一试也无妨。”
“不错。”肖悦笑着点头表示同意,“这道观的住持我是认识的,除妖驱鬼的手法很是利索,绝对信得过。”
“你什么时候也和这附近的道观有来往了?”张员外听着好奇,偏头问他,“当真么?”
“骗你作甚么,我舅舅常去打醮焚香,家中的大小法事都是请那儿的道士做的。别说是驱鬼,就是妖怪那也捉过三两只,据说前些时日才将一个修炼五百年的蛤蟆精给剥皮正法,还有……”
话没道完,蓦地听到茶碗打碎的声响,众人循声看去,茶几下,念一正俯身手忙脚乱地去捡碎片。
“姑娘就搁那儿吧,仔细伤着手。”柳夫人忙道,“这些事叫下人来做便好。”
念一手上微颤,半晌才把茶碗放回原处,讪讪地颔首。
由于昨日闹鬼,把那王老板吓得连夜就跑下山去了,因此无论如何,柳夫人都要求要开坛做法,好让众人能够安心。
灵坛就设在客房外的院子里,幡子高高而挂,几个小道士举着铃铛拿着鼓,口中念念有词。
这来的道士看年纪不过四十,身形清瘦,白面青须,上穿着个素色护领的道袍,眼目微虚,看上去很有气势。
白玉堂见他神情庄重地将那把桃木剑拿在手中,半是好笑半是询问地朝展昭道:“听说他就拿这木棍儿瞎挥几下便能知道庄子里有没有鬼。你觉得靠谱么?”
“招魂请灵的事,我不懂。”展昭也没看他,却想起什么来,“不过倒是认得一个修道的朋友,他开坛做法之时,从不用这些东西。”
“你还认识修道之人?”白玉堂抱臂看他,“你行啊,朋友还不少嘛。”
他闻言只是一笑:“过奖。”
上香完毕,青须道士握剑在手,闭目念咒,忽而抓了把豆子往空中一洒,脚步迈开,劈、刺、挑,把这桃木剑挥舞得猎猎生风。不多时,见他旋身一转,从边上小道士手里夺过铃铛来,扬起胳膊不住摇晃。
四下里很安静,满耳都是聒噪的“叮叮”声。
展昭抱着剑静静瞧了一阵,余光却看见念一神色焦虑地拿两手掐来拧去,目光一转不转死盯着那把木剑。
只听“噌”的一下,木剑一端冒出些许火花,众人都惊了一瞬,这道士随即收了剑势,背于身后,笔直而立,平顺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