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台上的,乐师都是专业人士,刘老先生一门和熊思谦更是老练,丝毫没有乱,皮影照样动作,熊思谦则是在现在的基础上,再次提高嗓门。
也幸好这是现场配乐,要是放伴奏,那估计就得暂停了。
设备不是专业的,除了半道没声之外,其实它还有个问题,就是音质不会特别好。
台下观众瞬间发现,这音响没了之后,演员自己把声音提高,大家非但照样听得清楚,甚至觉得这声音在宽阔的礼堂里听起来,仿佛带着天然的混响,比扩音之后更好听!
本来应该是一场事故,反而令人惊艳。长了耳朵的人,都能听出来好,单说能够把声音传得那么远,就功底深厚了。一瞬间,并不是什么激烈的故事桥段,全场也为台上演员鼓起掌来。
让他们可惜的是,没一会儿,音响又恢复了。
待到将近二十分钟的表演完了之后,全场掌声雷动,主持人介绍之下,配音、配乐者逐一出场,最后是刘老先生师徒父子三人。
隔着些距离,台上台下,段佳泽都能看清楚,刘老先生脸上淌着几滴激动的泪水,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正式、声势浩大的表演过了。这个画面,让刘老先生想起很多年前的小时候,跟着自己的父亲,到别的乡民家中,搭台演戏,台下满满当当挤满了邻里街坊,期待地看着他们表演。
……
最后的诗朗诵也结束后,段佳泽带着精卫一起去后台,他要去和刘老先生聊一下,约个时间谈一下邀请他们去灵囿表演的事情。
走到后台的时候,段佳泽听到有人喊:“佳泽!”
他还以为是在喊自己,一看是个妇人抓着个小孩喊佳泽,顿时失笑,原来是个小朋友和他同名了啊。
熊思谦也在不远处,听到那声音,嘿嘿笑道:“园长,这小孩和你同名。”
这对母子是来看晚会的嘉宾,特意到后台想近距离看看皮影,听到他们的话,还好奇地看了段佳泽一眼。
段佳泽抿嘴一笑,“……我也叫佳泽。”
妇人也笑了,“那可真是太巧了。”
大家都是去找刘老先生,又有这样的渊源,便聊了几句。妇人一看段佳泽自己儿子同名,无端多了几分亲近感,又觉得他家和自己品味接近,才会都起了这个名字。
妇人说道:“您一看就很斯文,不像我这儿子,太皮了。”
段佳泽客套道:“令郎活泼可爱。”
“活泼什么啊,”妇人露出了纠结的神情,“出去十回九回被狗咬,从床上往下跳都能骨折。”
小孩一听就哭了,“为什么狗老咬我——”
看着也是很委屈的,一说到伤心事就大哭。
这时刘老先生过来了,熊思谦给他们介绍一番,刘老先生对小孩很好,看着那个也叫佳泽的小孩道:“这小朋友怎么了?”
“你不是要看皮影吗?爷爷来了啊,别哭了。”妇人安慰儿子,又好笑地给刘老先生解释。她经常和人抱怨儿子的事情,顺嘴又多说了几件倒霉事,比如儿子和小伙伴一起玩,别人都没事,只有他各种受伤。
刘老先生一听小佳泽的遭遇,晃了晃脑袋说道:“几十年前,我们镇上也有个小孩,出生后父母给起名叫‘灵泽’,后来没了。据说是因为生在东海之边,还往名字里加水,那小娃娃命本来也比较薄,经受不住就没了。”
妇人脸色顿时变了一下。刘老先生讲话太直了,这不是暗指她儿子也命薄么,她不迷信,但是又不得不联想到孩子莫名其妙的倒霉遭遇,当即坐立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