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哥你这表真好看。”高乐胳膊肘撑在桌子上,袖口低落,露出来一节手腕,腕间的手表晶黑发亮,表盘如同被化开的墨水洗过一遍。
高乐一看你就知道这小孩儿是个新手,掉凯子也不是这个掉法儿,最起码在家里先做好功课再出来吧,看着什么都觉得是好玩意。高乐这表不值钱,自己买来瞎玩的。
“你喜欢吗,这表在没有光亮的地方还会夜光呢,我给你展示一下?”
小男生知道这是在逗他,坐了一会儿觉得高乐不上钩。不上钩长的再帅也没用,聊天有什么什么意思,在这里谁稀罕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他把没喝完的雪碧放下,扭着身子走了。
高乐觉得自己好像有的有点喝醉了,最起码是微醺,脑子不太清楚,以前的那些画面走马灯似的一祯祯的跳动,这几年的画面几乎是每一天的不断重复。插科打诨,嬉皮笑脸,陈二每天得骂他二百遍。
算了算了。
高乐酒杯空了就让酒保继续满上,自己喝到最后有种羽化成仙的错觉,明明身后就是群魔乱舞的舞池,头顶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立体环绕声聒噪的撞击灵魂,他却如入无人之境,周围一切都消了音。
妈的,喝大了。
这他妈还怎么回家。
高乐从高脚凳子下来的时候没站稳,天旋地转的一下差点摔倒,他下意识的抓住从身边经过的一个人,那个人手腕很细,皮肤温度不高,抓在手里让他想起另外一个人。
酒吧里灯光昏暗,被抓住的人皱着眉头回头,职业道德让他看到即将摔倒的人好心搀扶了一下,高乐跌在他的怀里。
两条腿不争气的软了,好像踩在棉花上,使不上劲儿,脚尖崴着,脑子也不听指挥,无论如何都站不起来。
“你还好吗?”那人说话,声音明净的像是汩汩流动的山泉水。和酒吧里的醉鬼不一样,这人身上虽然沾了些酒精气,但仔细闻是一股好闻的香气,应该是他洗衣液的味道,从他棉质衣服里渗透出来,丝丝缕缕牵动着高乐的心跳。
对方帮高乐扶到凳子上,把他的手从自己手腕上撸下去。
“喝醉了就给你朋友打电话来接你。”
说完转身要走。
高乐见他要走慌了神,不假思索的伸出手拉住他的手,他的手有点凉,现在明明刚刚进入秋天。指尖凉凉的,手指却意外的很软,不像男孩子的手,倒是皮肤细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