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我只能说我是爱家文的,我想多点时间考虑如何去筹划将来,我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
陶敏闻言微微一叹道:“多点时间是多久呢?若是十年八年还没想好我们怎么耗得起呢?我们上海也有亲戚,我听他们说,曾经在百乐门见过家文,好像当时家文邀请一位小姐跳舞,那小姐拒绝了转而和另外一个男子跳舞去了,这位小姐,林小姐可认识?”
林舒柔愣住了,这事一个周就传到郑家耳朵里了?
“要我说啊,也是我们家文不对,看人看不准,看不出那位小姐是个爱体面的人,若是看出来又怎么会自取其辱邀其跳舞呢?我们家文应该去邀请那不惧世俗言论的女子跳舞,只有这样有勇气的女子才会接受家文的邀请,林小姐,你说,我说的对吗?”陶敏问罢,端起茶来一边抿着一边打量林舒柔的神情。
林舒柔闻言听出郑太太话里有话,听口气,人家知道那小姐是她了,而且态度也很明显,暗指她没有勇气,郑家文不该和她在一起。
“伯母......”林舒柔双手紧握,异常紧张,“我认为,双方都该为彼此考虑一下,有些人并不想让这特殊的恋情曝光给所有人知道,在外人面前彼此保持距离,这样也可以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可倘若这所谓的保持距离伤害了所爱的人呢?若是林小姐,是选择继续保持距离还是选择顾及爱人的感受呢?”陶敏反问着,做母亲的知道女儿想要什么生活,也知道女儿在乎什么,这样的感情虽然是小众,可也并不是不可以正大光明地出现在世人眼前,毕竟法律上并没有写不许两个女子结婚,即便有人站出来批判,那么反驳回去就是了。眼下,三妻四妾可娶,始乱终弃也有,为了所谓的新时代女性抛弃发妻子女的更是比比皆是,这样踩在道德底线的人都不要面孔地出现在世人眼里,那她的女儿和所爱的人自然更可以正大光明地过正常夫妻生活,况且以他们郑家的实力,并不需要委屈女儿和别人偷偷摸摸地交往。
林舒柔无话可答,百乐门一事,她更顾及自己的感受。
“林小姐不说,我也能猜到林小姐的答案。实话说,你和家文的事,我们家上上下下都不同意。”陶敏说罢见林舒柔抬眸看向她,狠了很心道:“做父母的都不希望子女受委屈,我们认为林小姐遇事的处理方式会伤害家文,林小姐连跳舞都不敢应邀,这让我们如何相信在林家你会给我女儿一个名分呢?”
陶敏说着打开一旁的盒子:“这里有一千银元,全作家文住在你家公寓的租金,这里还有一张返回上海的车票,我会让司机送你去火车站,你和家文,从此便散了吧。”林舒柔闻言轻咬牙齿,站了起来道:“伯母,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我和家文的感情并没有到分手的地步。再者公寓租一个月也不过三四块银元,伯母一出手就是一千银元,未免太看得起那所公寓了。钱请您收回去,我此次来不是为钱来的,更不是特意到郑家争什么名份的。只为了,家文爱我,我爱家文,仅此而已。”
“再者,我的清白给了家文,我虽然不能立即让我爹娘知道家文的存在,但我的心也容不下别人了,也请伯母相信,我是个感情专一的人。”
陶敏闻言脸一红,暗骂女儿在外不正经。
“感情专一未必能让我的女儿幸福,家文不喜欢遮遮掩掩的,你们之间迟早会有各种矛盾的。也请林小姐扪心自问一下,你们家能认可家文吗?或者说你真的有勇气告知父母一切吗?”陶敏心里早就知道林家不会,她的女儿若是一意孤行一定会受到更多的谩骂和责难,女儿是娘的心头肉,她得阻止,可瞧林舒柔眼下是不想分手的。
林舒柔抿嘴不语,郑家这是在让她知难而退。
“只要你能让你爹娘接受家文,那,我们可以安排家文和淑仪离婚,转而接纳你,十里红妆送到上海,郑林两家热热闹闹地举办婚礼,如何?”陶敏说此话是想让林舒柔自己打退堂鼓,她料定林舒柔不敢。
林舒柔踉跄两步,她不知道郑家为何逼得这样急,她祖父刚去世,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和父母说,更何况说了并未能成。
“伯母为何苦苦相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