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淑仪看着眼前那把洋楼的钥匙,笑了笑道:“这把钥匙请恕我不能接受,我很感谢郑老爷对我的帮助,但毕竟我和二小姐已经签字离婚了,在我们两个的心里离婚是生效的,这钥匙帮我还给郑老爷吧,有机会我会亲自登门道谢的。”
侯淑仪说罢看都未看郑家文一眼,吩咐车道:“师傅,走吧。”
郑家文闻言不可思议地看着侯淑仪,心里闪过一丝慌乱,可她根本没有闲暇去理清这丝慌乱是因为什么。
“这,二小姐,这怎么办呀?”那穿着黑西服的男子手拿着洋楼钥匙不知所措。
郑家文闻言对那人笑了笑,耸了耸肩,拿起皮箱,转身就走,鬼知道怎么办。
“这.......”郑家安排在上海的亲信彼此相顾无言,这好好的洋楼,二小姐不能住,二少奶奶又不想住,这都什么事啊。
“电报给老爷知道吧,咱们家的这位二小姐啊,哎,本来两个女孩结婚就很难,为啥子要分,明明那林小姐都走了,还要和二少奶奶争讲起来,难怪她要单着。”
郑家文提着皮箱去了众诚,申请了一间女教员宿舍,就入住进去了。
“陶先生啊,这个扫帚和拖把给你放这个,走廊每天都要拖的,保持好这里的卫生,我会每天检查的。”女校教导主任站在宿舍门口道。
“好的,主任。”郑家文笑了笑。
“陶先生你眼睛怎么了?哭过了呀?为的什么呀?哎呦,你们小年轻啊,啥事情大不了呢?你现在为人师表了,要成熟些,小女孩的哭哭啼啼你可不要去学哦,你呀这样年轻就做了先生,是要多方面注意的,为人师表这四个字要牢记在心的,要处处为学生做表率的呀。”教导处的黄主任噼里啪啦地讲着。
郑家文将微张的嘴缓缓阖上,勉强笑了笑道:“我晓得的,主任。”
黄主任闻言扶了扶眼镜,走进去坐在郑家文的旁边道:“陶先生啊,你不要嫌我啰嗦啊,做先生的一定要调节自己的情绪,诶,不能影响学生上课的,你要晓得滴呀,先生教书育人,要以饱满的情绪去教学滴呀,个人情绪要控制好,知道伐?你要知道,没啥事体大不了滴。”
郑家文抿了抿嘴点着头道:“我晓得了,主任,以后不会了。”
“诶,这才对嘛,好了,你收拾收拾吧,我去别处看一看。”黄主任说着往外走,走到门口停了下来,转身看着郑家文,“陶先生啊,我听学生们说,你记忆力超强滴呀,一本书刷刷地看完就记在脑子里了还能一字不差地默出来呀,哎呦,你记忆力强归强哦,不好的伤心事可不要一直记着呀,这样要得抑郁的呀,你晓得伐。”
郑家文已经不知道自己什么表情了,木讷地站在床边点头应和。
黄主任一走,郑家文突然觉得来住学校这个决定是错误的,可以预见,今日起耳根不那么容易清静了。
“碰碰......”敲门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