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凉的月色透过茂密的枝叶洒在崎岖不平的山道上,阳张嘴打了个哈欠,望向旭道:“我有些累了。”
旭掀开车厢上的窗帘,朝山道上看了眼,道:“我感觉等会有事要发生。”放下帘子,旭又对坐在车辕上的中年汉子道:“大叔,如果等会遇到什么事,你就站到我们身后,千万别往前冲。”
“不会有事的,俺听说这处山道上一直很安全,没有匪贼在这生事的!”那赶车的汉子话虽是这样说,但他的声音明显有些轻颤,顿了顿,他又道:“若是咱们运气不好,真遇到了坏人,俺长得这么壮,一定会保护两位小公子的!”
旭朝车帘外道:“大叔,我们哥俩有功夫在身,你听我们的就是。”
就在他们说话这间隙,十多个脸蒙黑巾,穿着各异,手拿各种兵器的匪贼骑马挡在了他们车前数丈外。
赶车的汉子倏地拉住马缰,马儿一声嘶鸣,生生停了下来:“你……你们要做什么?”旭和阳相视一眼,齐勾起了嘴角。
“留下财物和女人,我们还能留你个全尸!”那些匪贼中的一人,出声道。
听他的口气,像是这些匪贼的头目。
“财物……财物没……没有,女人也……也没有!”那赶车的中年汉子跳下车辕,攥紧手里的马鞭,对上那头目的眼睛,结结巴巴道。
此刻,他额上冷汗涔涔而下,可他不能撒腿就跑,而且就算他跑,也跑不过那些匪贼胯下的马儿。
“大叔,你是好人,别管我们了,你走吧!”掀开车帘,旭的头从里面伸出,对那中年汉子道:“谢谢大叔这一路相送!”他说着,抓住那中年汉子的手,将一张银票塞入那汉子掌心,然后佯装害怕,苍白着脸道:“这车里没有女人,也没有什么财物,只有我生病的小弟,不信你们过来自己看看。”
匪贼中的那位头目使了个眼色,就见两名身强体壮的匪贼骑马到了车旁。
其中一人一刀将车帘斩断,就朝车内望去。
这一望之下,登时吓得差点从马背上跌下来。
和他一起过来的匪贼,借着月光朝车内一看,亦神色惊慌,打马就朝那头目奔了过去:“当家的,那车里有个……有个……”那头目见他说话不利索,哼声道:“车里有什么?说!”那匪贼抹了把额上的冷汗,颤声道:“车里有个妖怪,他的眼睛是蓝色的,头发也是蓝色的,而且,而且他嘴唇红得像是刚喝过血一样!”
阳不过是给嘴上涂了点他和旭捣鼓出的药粉,就让嘴巴看起来像是刚喝过血一样,还有就是脸色也变得煞白煞白,在他蓝眸、蓝发,还有身上的白衣映衬下,令他整个人看起来诡异至极。
“让开,我过去瞧个究竟!”
那头目呵斥那匪贼一声,打马到了车旁,朝车内一看,整个人骤时一窒,片刻后,他稳住心神,道:“将这个小的带走,车里那个就丢在这!”
“哥……哥……,我痛……”
阳听他这么说,挣扎着从车里爬出,伸手去拽旭的衣衫。
“别怕,我不会丢下你的!”不等他拽住旭的衣衫,旭已经转过头,抱他下了马车,挨着自己站到了地上,“不用怕,这些叔叔是好人,他们不会伤害我们的。”那中年汉子站在马车一旁,想要抬脚挡在旭和阳身前,结果脚面上一痛,人立时站稳,低头望着脚尖,没再有啥动作。
是旭偷偷在他脚背上踩了一脚。
敢对他们哥俩不利,今个就让他们尝尝苦头!旭怯怯的目光从诸匪贼身上一一掠过,如是想到。
“当家的,他们说不定都是什么厉害的妖怪,带他们回去,万一……万一……”万一招来祸患这句话,那匪贼正欲说出口,倏地止住声,没再说下去。因为那头目望向他的眼神,明显有了怒色。
“虎六,当家的让怎么做就怎么做,你话咋这么多咧?管他们是妖是怪,还是人,长成这样,肯定能卖个大价钱!”同伴的话一说完,那叫虎六的匪贼,忙面向那头目满脸堆笑道:“当家的,我这就去将那俩小东西带过来。”
说着,他打马就朝旭和阳什么骑来。
熟料,当他的手刚触碰到阳的胳膊时,人猝然间就从马上摔落了下来,接着嘴里大口大口往外涌出鲜血,不到片刻,他变双目圆睁,没了呼吸。
细细看之,绝了气息的他,不仅嘴里满是鲜血,就是耳、鼻、喉,还有双眼,皆往外涌出了殷红的血。
“当家的!”
诸匪贼看到同伴的惨状,皆满目惊慌地看向那骑在马上的头目。
妖怪,那蓝眼睛,蓝头发的小人儿,肯定是妖怪,否则他们的同伴不会刚一到他面前,就跌落马背,七窍流血而亡。
“说,你们是什么来路?”
那头目强装镇定,目光阴狠,问旭和阳。
阳有气无力地倚在旭身上,而旭则是双目湿漉漉地看向那头目,怯声道:“我弟生了重病,我要带他到京城找爹娘,各位叔叔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别在老子面前耍滑头,老实说你们是什么来路!”眼前不远处的两个小东西绝非普通孩童,那头目阴狠至极的眸子,定定地盯在旭身上,“快说,不说老子立马杀了你!”说着,他晃了晃手中的大刀。
旭倏地哭出了声:“你们欺负小孩子,我爹娘如果知道了,肯定不会放过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