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黎央确实没记起来。
因为他来到这个世界后,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并不和他本来的生日一样。
为了尽快适应这里,避免让人怀疑,他已经养成习惯,但凡谈及生日,就说身份证上的日期。
他像一个无意中闯进别人领域的外来者,小心翼翼地掩饰着异类的身份,生怕露出一点破绽就招致大祸。
“你怎么知道明天……我生日?”黎央纳闷地问他,“我身份证上写的应该是2月?”
“就你离开剧组之前,我们不是一起吃饭来着,”谢简文回答说,“后来喝酒的时候你说的。”
黎央回忆了一下,想起来谢简文说的是杨醒刚从欧洲回来那天。那天他们和杨醒一起吃了饭,杨醒通知他们不许解绑。
当时林林总总地说了很多话,事情转变得他意想不到,所以印象挺深刻。
但是就算这样,他也没有想起来跟谢简文说这句话的情形。那么就应该是喝醉的时候不经意间提的,否则不会一点记忆都没有。
但是他自己都没有印象了,没想到谢简文会记住。
“其实我过2月的就好,”黎央想到身份证上的日期,惯有的谨慎让他有点紧张,所以想出了一个说辞,然后尽量用随意的口吻问道,“你知道我身份证上为什么不是七月吗?”
谢简文却一点也没觉得有什么,只是以很平常的态度,说:“这有什么不知道的,登记错了呗。”
这正是黎央想用的借口。但对方无比自然的漫不经心态度,却让黎央着实怔愣了一下——
好像这件事根本没有自己想的那么需要掩饰似的。
二十多年前的登机机关,一时失误,确实不鲜见。
他蓦然轻松了许多,笑道:“对,就是登记错了。”
谢简文说:“我大学里有个同学,连名字都被登记错了,她懒得去改。本来是个女生,可名字一点都看不出来,结果经常被选修老师怀疑替课,大一的所有老师都要点她名字。”
大学生没有谁不知道在选修课上被点名的痛,黎央同情极了,“啊,那岂不是很惨?”
“还好,第二年她吸取教训,选修课从第一节就找了男生去替课,”谢简文笑着说,“果然风平浪静,她后来都这么干的,很省事。”
黎央被他的描述逗乐,不由得笑起来,“这也太绝了,这么一想,还是我这个状况好一点,反正什么时候过生日都是过。”
“你就过真正的生日就好了啊,身份证上的日期又能代表什么?”谢简文说,“别说这个了,快看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怎么能当面拆礼物?”黎央说,“不都是回去之后自己看吗?”
“有吗,”谢简文露出很不理解的表情,实诚地说,“我都是当面拆啊。”
既然谢简文不遵从江湖规矩,坚持要他看,黎央也就从善如流地打开了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副精致的白色耳机,外观很漂亮,与盒面上的贝壳花纹有点类似。
“他家的耳机里,我最喜欢这一款了,”谢简文兴致勃勃地给他介绍,“音质特别好,又好看,我自己用过的,亲身验证,质量保证!”
在谢简文的倾情安利下,黎央把耳机连在手机上试了试。正像谢简文所说,非常好,音质几乎没有瑕疵,而且确实很好看。
“谢谢,”黎央把耳机取下来,小心放好,笑着对谢简文说,“我很喜欢。不过,你为什么不明天再给我呢?”
毕竟明天才是生日。
谢简文遗憾地解释说,因为他第二天很早很早就要走,赶一大早的通告,怕来不及。
他叹了口气,“只能提前祝你生日快乐了。”
第二天黎央醒的时候,天已经基本亮了,但时间还不到六点,算是比平常起了个大早。
他出去看了看,谢简文果然已经走了。
但在门上留了生日快乐的便签,还让他记得早上煮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