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小区楼下停下来,舅舅降了点儿车窗,从兜里掏烟,想了想又扔给蒋乾一根。
蒋乾没点,拿在手里,抬头看着他。
“乾啊,”舅舅吸了口烟,摸了摸他的肩膀,“有些事儿舅没法替你做决定,你得自己来。”
蒋乾没说话,看着舅舅抬手打开灯,在抽屉里翻了一会儿,找出张名片递过来。
蒋乾接过名片看了一眼。
辉腾律师事务所 封越
“这是我托人给你找的,”舅舅说,“最近可能会联系你,你别当做骚扰电话拉黑了。”
“找我?”
“是。”舅舅点头,表情有点儿严肃,“你爸那边吧,是有这个想让你和解的意向,你看......要不要去跟他见一面?”
“不见。”蒋乾说。
“那行,”舅舅道,“你有什么话想说都可以通过封律师代为传达。”
“我没什么想说的。”蒋乾推开车门,想了想又转头道,“也不和解。”
早自习是七点,六点二十的时候林超的闹钟就开始鸡叫。
方映桢生生被扯出梦境,闭着眼睛拿了枕头往对面林超床上砸。
“方。”林超的声音从底下传上来。
方映桢睁一只眼,发现他正叉腰站在床底下飞快地刷着牙。
“我日!”方映桢吓得眼睛都睁开了,“你什么时候起的床?”
“忘了跟你说,”林超含糊地说,“昨天晚自习的时候老王说了,以后早读提前十五分钟,迟到者罚跑三千。”
“操。”方映桢从床上坐起来,在被子上一通乱拍找自己昨晚上丢的袜子开始穿,然后从狗窝似的被子里爬了出来。
一进厕所就和同样睡眼朦胧的沈誓撞了个满怀,沈誓可怜巴巴地揉了下脑门,又闭上眼睛出去了。
方映桢叼着牙刷解开裤子,站到马桶边闭着眼睛开始放水。
“动作快点儿!都快点儿!”姚远在门外喊了一声,“五分钟之后我开始值日,你们踩脏的自己重新拖啊!”
方映桢刷完牙,拿冷水冲了把脸,随便抹了点儿护脸霜。
“方映桢!”姚远大力敲门。
“出来了。”方映桢啧了一声。
出寝室的时候方映桢抬头看了眼天,还是黑的。
食堂离男寝比较远,几个人一阵狂跑到了食堂,最后还是只能吃些被挑剩下的冷花卷和干玉米棒。
方映桢吃到一半想了想觉得早餐没什么营养不太好,于是又起身拿饭卡去窗口买了个茶叶蛋。
到教室的时候离七点还差三分钟。
方映桢把茶叶蛋一口闷进嘴里,跟在林超身后进了教室。
老王已经板着个脸在讲台上站着了,方映桢一抬头刚好对上老王的目光,一嘴的蛋差点儿噎住。
“靠,”方映桢拉开座位坐下来,低声对同桌的沈誓道,“老王是不是上年纪了觉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