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就被挂断。
他再接再厉,拨第二个。
又挂断。
方映桢打了个酒嗝,已经有点想哭了。
“怎么办啊,你爹这个人好狠心。”他伸手拍了拍腿上的玻璃盒子,趴在盒子里的法斗抬起脑袋,慢吞吞地看了他一眼。
方映桢把小金鱼都交给韩力照顾,法斗比较好带,他就把它一块儿带了过来,作为能够打动蒋乾的筹码。
没有办法,蒋乾不接电话。
方映桢想了想,给他发消息。
喉咙被酒精灼烧得发痛,醉意沿着大脑逐渐蔓延到全身,方映桢感觉自己就
跟块豆腐似的,浑身都软了,要不是平衡感比较好,他就得从行李箱上摔下来。
不过醉归醉,胆量倒是大了很多。
-蒋乾,是我
短短一句话发出去的半秒之后,方映桢就开始鼻酸。
他皱了皱眉,感受到有冰凉的液体滴在额头上。
什么啊,还开始下雨。
老天爷要不要这么给力?
路上的行人渐渐开始打伞,方映桢依旧很倔强地坐在雨里,低头按着手机。
-是我,我是方映桢
-我现在在s市
-可不可以见我一面
一分钟、两分钟。
五分钟。
没有回应。
方映桢狠狠地抹了一把眼睛,继续。
-你的法斗也不要了吗,那我把它扔掉了?
-真的扔掉了!
......
方映桢感觉自己好像在和一个空号对话。
心态渐崩,差一点儿就当着路人的面哭出来。
娘们儿唧唧的,很丢人。
-大坏蛋!
-我以后再也不会来找你!
没过几分钟又开始卖可怜。
-我没钱了
-回去的钱也没有
-走路走的脚好痛
-要睡大街了
即使这样,依旧没能得到任何回应。
方映桢深呼口气,被酒精袭击的大脑很热,不知道是因为想哭还是太醉,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这里离蒋乾家很近,对面是一个小型的广场。
方映桢抬头,看着广场上五颜六色的灯牌出神,半晌,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点了一根叼在嘴上。
雨水把他的身体淋得很湿,方映桢在炎热的六月末尾感到寒意。
他想,蒋乾是真的不要他了。
蒋乾才从官网看完自己的高考成绩,疲惫地回到房间。
考得还不错,696,和平时的水平没什么区别。
如果......英语去考的话,总分应该可以超过七百的。
蒋乾闭上眼,已经不太会对这事儿有什么触动了,这一阵子想了太多次,反而产生免疫。
身体在一天天的治疗中逐渐恢复,没落下什么严重的后遗症,伤口都复原得很快,这是目前唯一能够使蒋乾感到稍微高兴的事情。
蒋乾躺到床上,习惯性地点开手机。
一瞬间愣住。
无数的陌生来电和陌生信息像是一群鱼一样涌进来。
是方映桢。
蒋乾的嘴唇动了动,一条一条认真地看完,连标点符号都没放过。
看的时候却在心里想,不要回应,不要回应。
这样那个人知难而退,就会回去的。
但他的目光落在五分钟前的最后一条消息上。
-蒋乾我喝醉了,你能不能来捡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