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了叶梅的短,聂大夫以为洗脱了自己的冤情,不用再受东方卓的冷眼。但是,他忘了先下手为强的道理。刚才是他先说没事的,然后叶梅先下手为强地说他威胁她,再然后他说是叶梅要他撒谎的。这么一来,谁都会认为是聂大夫觉得理亏,所以想以一句简单的“没事”来带过这个话题。不过叶梅不吃他的这一套,所以讲了实话。于是,他最后用谎言来试图为自己掩饰理亏。
在不明白事情经过的人看来,百分之九十多都会这么断定。至于东方卓的真实想法是什么,并不清楚,但他表面上是支持老婆的,“聂老头,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为老不尊地和个年轻晚辈过不去。你的药,我们不吃了,我们会请更高明的大夫来出诊。”
叶梅再次拉高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一个人偷笑。当然,偷笑嘛,哪能出声音?所以算得上是老老实实、安安静静的。
被骂的聂大夫气得直跳脚,“臭小子,反了,都反了。”他视线一转,落在罪魁祸首身上,“还有你,恩将仇报的臭丫头,这次一定给你开够三个月的药方,让你装肚子痛!”
叶梅一听不好,要坏事,于是在被子里的手往大腿上一掐,立刻就泪眼汪汪了。表现委屈的最高境界,不是你说什么,而是你什么也不说,一切由你的眼睛来传达,让别人去看。
聂大夫一看她这样,心道不好,他必败无疑。
果然,东方卓不干了,“聂老头,你就是一个到处骗吃骗喝的庸医,欧阳大夫马上就到,你可以回去睡觉了。”
聂大夫闻言,立刻跳脚,“好小子,你行。你明知道有他没我,有我没他,你居然还敢把那死八婆叫来。今天不揍你,我就不姓聂。”说罢,不知道哪里来的一根银针向东方卓的面门射了过去。
东方卓往左边一闪,银针擦着他的发丝飞过,钉在他身后的红木家具上。
他们的动作太快,叶梅只注意到什么东西闪了一下,东方卓的动作有点奇怪,其他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聂大夫抖了抖袖子,“行啊!身手没退步。哼!今天老头子我不走了,我倒要看看死八婆能比我高明到哪里去?”
东方卓微皱眉头,却很快恢复如常,“无所谓,我相信欧阳大夫不介意你旁观。”
叶梅突然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太对头。如果这个欧阳大夫、聂大夫嘴里的八婆太认真,她假装肚子痛这招就会被拆穿,到时她该怎么办?她不安地瞄了一眼东方卓,再瞄了一眼鼻孔朝天的聂大夫,轻声哼哼了两下。
虽然她的哼哼声不大,但在场的两个男人都听见了,有志一同地看了过来。
她眼神无辜地回望两个男人,“不是很痛,我没关系,不需要吃药的。”
对此,东方卓认为她是怕吃药,所以正在努力忍痛。于是二话不说,手机一拨,要对方动作快点。
聂大夫撇嘴,“臭丫头,你就装吧!欧阳那八婆是挺让人讨厌,但你想过他的一关,基本没戏。”
“什么基本没戏?”一个轻柔的女声从门口那边传过来。
叶梅侧头看过去,来人是一个看不出年纪的女人,身穿传统墨绿色的旗袍,手拎出诊的药箱,微笑着迈进门。原本看着是一个和蔼而温温柔柔的女人,但一见坐在床前椅子上的聂大夫,立刻变了脸,凶巴巴地道:“这个死鬼为什么在这里?有他没我,有我没他,东方卓你懂不懂规矩?”
聂大夫不甘示弱地顶了回去,“死八婆,不要盗用我的专利,‘有他没我,有我没他’是我专门给你准备的。”
东方卓可不是请他们来吵架的,于是立刻介入他们中间,“吵架等下再吵,先看病人。”
像斗鸡一样对峙的两人迅速转移视线,后来的应该被称为欧阳大夫的女人一把推开椅子上的聂大夫自己坐下来,然后不理会聂大夫死八婆凶婆娘的在旁边乱叫,她把医药箱摆在床沿,拿出听诊器,“被子掀开。”
叶梅很犹豫,问得很小心,“请问,您和聂大夫,谁的医术更高明?”
欧阳大夫斩钉截铁地道:“我。”
聂大夫毫不犹豫地道:“当然是我。”
叶梅立刻面向东方卓,“那个,我不疼了,大夫就不用看了。”有点他们非常不靠谱的意思。
“不行。”异口三声,在场的三个人这叫一个默契。
叶梅闭紧嘴巴,任由欧阳大夫把自己的被子掀开一半。
聂大夫毕竟有了心理准备,所以不算太惊讶。但是,他很好奇,为什么会是这样。
欧阳大夫一愣,紧接着嘴角抽了抽,“咳,不好意思,不知道你们有这种喜好。”
东方卓不解,“怎么了?”
用男式西装上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叶梅一脸无辜地道:“我冷,这件衣服厚,暖和。”
两位大夫无语,斜眼瞟站在床边的东方卓,总觉得他把老婆用西装外套裹住很可疑。
东方卓倒好,一下坐到叶梅身边,“你不疼了?”
叶梅点了点头,“我现在不疼了。”现在两字很重要,她一点都不敢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