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
何燕微拧起纤细的眉毛,分明有些担忧:“她从小就懒散没定性,这一次不知道又能努力多久。”
“懒散也是一种‘道’嘛。”
何燕微有些责备地看她一眼:“谢师妹也该更勤奋才是。”
谢蕴昭帮友人讲话不成,反而被说了一句,只好缩缩脖子,道:“是是是,回头我就找个时间回去看他们,一定敦促楚楚好好修炼。对了……石无患有同你联系过吗?”
她试探了一句。
原著里何燕微也是石无患后宫之一。这几年下来,谢蕴昭看着,觉得何燕微不像能看上石无患的样子,而石无患似乎也不怎么喜欢燕微,很有点相看两相厌的意思。但保险起见,谢蕴昭还是忍不住多防范一点,生怕哪天一个没注意,就让什么天外飞来的狗血事件糊了友人一眼。
石无患就算了,她才舍不得燕微她们受伤。
“没有。问他作什么?”何燕微有些奇怪,想了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换了个语重心长的口气,“谢师妹,我知道你素来与石无患交好,不过……他轻浮太过,谢师妹还是防着他一些的好。”
何氏女郎光风霁月,从不背后说人,这样一句委婉的评价已经是她的极限。
“放心放心,他敢惹我……咔嚓。”
谢蕴昭比了个手势,看得何燕微大窘:“谢师妹!”
“哦哦哦对不起我流氓了。”谢蕴昭干笑,“总之,你认得清他花心的本质就好。”
天光已经大亮。谢蕴昭收起太阿剑,大大伸了个懒腰。
“又是新的一天啦。”
*
谢蕴昭和师兄约了去绣云坊。
谢蕴昭已经是和光修士,兜中更有两万灵石,经济十分宽裕。除开一部分拿去给她师父买一棵新山楂树,剩下的一部分她还能用很长一段时间。前些日子卫枕流不在的时候,她就自己去买了两套挺好的法袍。
结果卫枕流回来后,觉得这样普通的法袍实在上不得台面,非要拉她去绣云坊找孟彧定制。
她前面两套墨绿的法袍就是孟彧亲手裁制。时隔两年多,绣云坊的首席设计师依旧是孟彧,其地位无人能够撼动。
谢蕴昭拗不过师兄,加上她师父还在旁边煽风点火(“花!你师兄的钱不花白不花!”),她只能答应下来。
辰极岛的坊市开在天权峰,绣云坊便在坊市正中,雕梁画栋、屏风雅致,窗边有轻纱幔帐随风飘动,十分引人注目。
谢蕴昭在天权峰进学时,不时会和友人来逛坊市,也渐渐和这里值班、掌事的弟子们混熟了。绣云坊的绣娘记得她,也认得出卫枕流,看他们进来,便放下绣品笑着迎来:“谢师叔,卫师叔,今天想挑些什么?”
卫枕流开口道:“孟师兄可在?”
绣娘笑道:“孟师叔……”
话音未完,那盈盈笑面忽地一滞,话语硬生生转了调:“实在抱歉,卫师叔,孟师叔受了伤,近来不便裁衣。”
“受伤了?”卫枕流神情一动,关心道,“孟师兄怎么受的伤?伤得可重?”
北斗上下,孟彧是他极少数的真心朋友。
“这……”
绣娘有些为难,犹豫再三,才压低声音说:“孟师叔前段时间需要一种珍惜的材料,就和同门出海捕猎,没想到受了伤。伤不重,只是伤了手,不得不休养一段时间。卫师叔,谢师叔,这消息孟师叔不欲人知晓,您二位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卫枕流细细瞧她一眼,又往绣云坊深处投去一瞥,唇边笑容忽然淡了许多。
旁人看不大出来,谢蕴昭却发觉了,也跟着往里面看了看,却只看到一副岁月静好的忙碌景象。
“好,那我改日去探望孟师兄。有劳了。”
刚踏出绣云坊,谢蕴昭就迫不及待地用手肘碰碰卫枕流,问:“师兄,你发现什么了?”
卫枕流瞧瞧她,眸中笑意重又浓郁起来,道:“怎么这样问?”
“你明显不高兴了嘛。”
“很明显?”卫枕流微讶,暗中思索是否自己太过松懈,竟然流露了真实情绪。
“快说快说。”
卫枕流回过神,随口道:“今天带师妹白跑一趟,我没面子得很,自然失落。”
“鬼才信你。”谢蕴昭撇嘴,“不说就不说嘛。”
卫枕流却像和她较劲,叹息道:“我说了要给师妹最好的,现在却食言了,怎会不失落?”
谢蕴昭不在意:“那就等孟师兄好了再说嘛。”
说不定到时候师兄就忘了,这样能省一大笔钱。谢蕴昭心中算得精细。
卫枕流却说:“孟师兄大约要多休息一段时间。这样好了,下回等我集齐材料,就带你去玉衡峰,找人给你炼制两套法袍。”
“玉衡?”谢蕴昭回忆了一下,“我记得……他们的弟子主要是炼器师?人很少,启明学堂都不大见得到。”
“玉衡、洞明二峰都很少收徒,他们一主炼器,一主炼丹,这两样天赋都很少见。”卫枕流解释道,“法袍实际也是炼器的一种,玉衡有位原师姐颇善此道。”
原师姐?谢蕴昭耳朵尖尖不由竖了竖,仔仔细细回忆一番七零八落的前世记忆,最后确定:嗯,师兄和玉衡的师姐应该没什么牵扯。
她多走几步,突然站住了。
对哦,原著里师兄暗恋的那位师姐叫什么来着?摇光的……
“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