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陷入死寂,仿若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初染耳鸣目眩,脑海一片空白,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动作僵硬地并拢双腿,颤抖双唇开口:“你怎么……我、我……”她绞尽脑汁,却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祁缙应是刚运动回来,面上还带点点汗水,他眸色深邃,薄唇微抿,无表情望着初染,像察不出她的窘迫,静默片刻后,向上伸出一只手。
“下来——”他敛眸开口,嗓音低哑,让人辩不出喜怒。
“好……”望着眼前骨节分明,厚实干净的大手,初染小声应道,把扫把夹到腋下,小手放入祁缙掌内,准备往下跳。
然而她踟蹰一阵,还是不敢从课桌上跳,松开少年的大掌,怯怯嗫嚅:“祁缙,桌子有点高,我不敢跳,还是自己爬下来就好……”
“啊——”还未说完,感觉双腿被柔软的布料裹住,整个人腾空。
只见祁缙用一旁的卫衣包住初染,将她从课桌抱下,轻轻放在地面,初染有些反应不过来,天旋地转后着陆,抬头望他。
阳光朝少年迎面扑来,在他额前短发洒下点点碎金,穿透他汗湿的白色衬衫,浸润出极富生命力的深麦色泽,勾勒出双臂、肩背和腰身的结实线条,最后拉成斜后方的一道长长金影,仿若被上帝亲吻过。
“扫把给我。”祁缙用卫衣围住她的腰,打一个结,拿过扫把。
他生的高大,站在地面就能用扫把碰到天花板上的蛛网,加上动作敏捷,很快就打扫完毕。
初染递上垃圾袋,将蛛网与尘土装好,两人相对无言,分别去厕所洗干净手,回来收拾书包。
初染刚背好书包,见少年先她一步走到门口,她望了望腰间的大号卫衣,惴惴不安叫住他:“祁缙,等一下。”
“……你、你刚才有没有看到……”脸红得像要滴出血,却始终问不出下半句。
祁缙回过头,眉眼轻挑,暗光熠熠,半张脸隐没在暗影中,耐心等待小姑娘的下半句话,见她结结巴巴,一副要发心脏病的模样,他调转视线道:“不小心看了一眼,下次不要这样做了……”
语调平淡,像在讨论天气,更躬身俯近她的嫩白耳廓:“没有人会知道。”
低哑嗓音与灼灼热气于耳侧弥散,初染小脸红成一片。
她暗暗咬唇,想起刚才站在桌上时,少年始终直视她的脸,视线不偏不倚,搂抱她时也用衣物相隔,心头暖潮涌动,攥住腰间捆绑的卫衣:“好、好的……以后再也不会了……”
走到校门口时,初染朝少年绽出笑容,挥手道:“明天见。”
谢谢你。
祁缙低头,视线扫过少女的清甜笑靥、胀鼓鼓的胸乳和被卫衣束到紧紧的腰,他眸光晕沉,神态慵懒,唇角微勾:“明天见。”
从那日以后,两人之间的那层纱被无声捅破,关系悄然发生改变,纵使祁缙平日像个冷面阎王,极少言语,初染也愿主动攀谈。
周二的一个短暂课间,初染低头演算题目,她心不在焉写了两个字,想起下一堂课就是语文,自己的课本却让封媛的男朋友借走了,好像是要借给他的同桌。
“这陆明宇的同桌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还没有把书还给我?”她扭头问封媛,见对方正一脸为难地盯着手机屏幕。
“哎呀就是,我给他发消息了,还没回我,急死人了,干脆去一趟他们班——”封媛急急起身,准备往教室外走。
“算了,他们班可在五楼,还有两分钟就上课了,你一上一下铁定要迟到。”初染出声阻止,大不了拿本别的书糊弄过去,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