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的所有的能与外面联系的通讯设备全都被易明远没收了。
而她刚刚瞄了一眼景栾爬上来了这个通道,只有他那样的小孩子才能爬进爬出,她的体形根本是寸步难行。
她走不了,她就不想连累儿子。
她一个人守着寂寞就好了,这样的煎熬她已经深深感受到了,绝对不能再拉上一个简景栾,不值得。
景栾也不反驳英子,粗粗的喘了一口气,然后搂着英子道:“我想躺躺我的床。”他从记事起就睡在这房间的那张床上了,那时候英子就要他一个人独睡,她说他是男孩子,所以,只要会走路会说话了就要自立就要一个人睡。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被当成大人般的训练了。
只是,训练的是他的冷漠还有玩电子的能力。
至于打枪打架,他只是会一点皮毛。
不过他一点也不急,以后跟着爹地一样也会的。
英子听着儿子的话,心底酸酸的,“这里有什么好,你居然还惦记。”可是口里这样说,手上还是乖乖的抱着景栾躺到了他的小床上。
母子两个并排的躺着,看到景栾的这一刻,英子的心无比的平静,仿似他们现在就在一个无比自由的世界里。
但不管空气有多清新,都嗅不到自由的气息。
娘两个说话,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好久没有与人说话的英子从来不觉得说个话也能让人这样的心里敞快。
可是,说着说着,她的神情又落寞了。
不管有多怕,英子还是问了,“小栾,他醒了吗?”
这一刻,英子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她嘴里的‘他’,指的自然是简非离。
她最怕的是景栾告诉她‘简非离死了’,可,却很想知道答案。
最好他活着,甚至于,他也来了沙州岛。
可她知道这样的可能性很渺茫,若是他真来了,不会让儿子这样辛苦的爬地道的。
简非离,他舍不得景栾吃苦的。
景栾是简非离的心肝宝贝。
简非离对景栾的爱一点也不亚于她这个亲生的妈。
原来对自己的孩子,不管是什么时候开始接触的,可是从接触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天下的父母就没有不护犊子的。
反正,她护着景栾,简非离也护着景栾。
不然,他也不会冒死的去救景栾。
简景栾小小的纠结了一下,他不知道要怎么回应英子了。
因为,简非离还没醒。
要是英子知道简非离没醒一定很难过。
可,若说简非离醒了也不好,他醒了不陪他一起来带走妈妈,妈妈也伤心。
思来想去,景栾决定不做一个说谎的孩子,毕竟,对象是自己妈咪。
“没。”
轻轻一个字,一个音节,平常日子里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字,这一刻却如同一枚炸弹般彻底炸开了英子的心,她静静的躺在那里,可是心,却烧灼的厉害。
许久许久,见英子一直没反应,景栾终于忍不住的开口了,“可是爹地还活着,还有呼吸,妈咪,爹地会活过来的,他在等你,等你去看他。”小身子紧紧的搂住了她,那一刻,英子流泪了。
她记忆里流泪的次数屈指可数,母亲跳楼的时候她哭过。
那是吓的。
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她哭了。
那也是吓的。
后来的后来她不记得她哭过了。
但是现在,英子哭了。
景栾的小手指轻轻落在了英子的眼睛上,他不说话,就是一下一下的擦着她眼睛上的泪,那只小手居然就能透过她的眼睑直达她的心底,很暖,很暖。
“傻。”
“爹地不傻。”不想,她只一个字的评语,景栾就知道她说的是爹地。
“臭小子,你偏心。”英子磨牙,为什么她辛辛苦苦的把这个臭小子养到今天,可是这臭孩子对简非离的感情好象一点也不比对她少呢,她out了。
景栾笑了,“妈咪,我的心现在离你的近。”
“呃,前两天一定是离他的近。”
“咯咯……咯咯咯……”简景栾不客气的笑了起来。
“臭小子,你笑什么?”
“妈咪,我只听说男人的女人有新欢了男人会吃醋,女人的男人有新欢了女人会吃醋,可我不是新欢吧?我是小孩子。”
“扑哧”,这一次轮到英子笑喷了,伸手就去搔景栾的痒,这熊孩子,居然敢这样训她,偏她,还认认真真的听完了。
直到景栾求饶,英子才一本正经的道:“说,这屋子里有人吃醋吗?”
“没有。”景栾知道,撒谎才是他现在唯一的出路,再笑下去,他快要窒息了,他最怕搔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