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粉的味道让诺言心神一震,一只手下意识的一下子抢到手中,随即就要吸食。
“诺言,这是最后一次,然后就戒了吧。”落城一看到他猴急的样子,忍不住的说到。
这一句,一下子惊醒了诺言,抬头看过去,易明远已经大步流星的走到了甲板的最前面,船正在停泊,只要他吸了,易明远就不会说出为什么要杀简非离了。
不,他不能吸。
诺言甩手一甩,手里的白粉就落入了海中,随即步履踉跄的去追易明远,“师父,你说吧。”
易明远看着他紧跟上来的打在地上的影子,皱了皱眉头,还以为落城一只要一拿出来白粉,诺言一定会忍不住的吸的,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诺言的意志力这样强大,那么重的毒瘾,他都能忍到如斯,不由得闭了闭眼,“你一定要知道?”
“是。”
“等到了时间,我会说。”这样的诺言,让易明远动容了,或者,说出来也无妨吧,也免得自己痛苦,英子痛苦,所有担心他与英子关系的弟子也都痛苦。
诺言笑了。
他想他一定会等到易明远告诉他答案的。
到时候,他就去看英子。
他会亲口告诉英子。
师父一定不是故意要伤英子的心的。
……
小城。
英子滴了一下手上的钥匙扣,别墅的大门顿时开了。
那是景栾专门为她设计的,只要她回家,只要这钥匙扣随便滴一下,不管有没有人在,大门就都会开了。
熟悉的地方,差不多每个月她都会回来住两天,只这一次,间隔的时间有些短。
推开客厅的门,一室的寂静,入目所及不见景栾,就更不可能见到简非离了。
说什么简非离会动了,原来都是骗人的。
她慢慢徐徐的朝着简非离的卧室走去,这一刻,她是想见到他的,却,又怕见到他。
想见他,是因为她想他。
怕见到他,是因为每一次见到简非离她都会不由自主的自责,若不是为了她,简非离不会有昏迷不醒的这一天。
“妈妈……”身后传来景栾惊喜的声音,让她转身,“小栾。”小家伙飞奔而来,直扑她的怀抱,英子一把抱起儿子软软濡濡的小身子,狠狠的在他的小脸上亲了又亲,“有没有想妈妈?”
“有。”景栾呵呵笑,很开心的在英子的怀里蹭呀蹭的。
亲了抱了,英子这才小声的问道:“你爹地,真的能动了?”这一句,她问的很小声,其实只要推开简非离的门,她就知道答案了,但是这会子就想在进去之前提前知道,原谅她,这一刻的她真的好紧张。
真想简非离能醒过来,这样她就不用那样的内疚了,那种感觉真的一点也不好。
“嗯嗯,真的能了。”景栾用力的点头,生怕英子不相信,“妈妈,我们去看爹地,他知道你回来了,一定很开心。
“好。”英子兴奋的期待着,宛如才初初恋爱的少女般,期待着推开的那扇门会有奇迹发生。
只是门内,还是一室的寂静,一如从前。
床上的男人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如同雕像,她的身体一下子就软了,再也无力走进去。
简非离还是在昏睡中,她总想他能醒过来,可那不过是她每一个午夜梦回的梦罢了。
终是,他怎么也醒不过来。
“妈咪,爹地真的会动了,只是还没睁开眼睛罢了,你跟他说说话,他就会醒了,爹地最在意的就是你了。”景栾带着点小嫉妒的说到。
被儿子鼓励着,英子这才抬步走向简非离。
从门前到床前,明明只有几步路的距离,她却觉得是那样的遥远。
到了,景栾小身板轻轻一滑就落到了地上,悄悄转身就离开了这个房间,只把整个空间都留给了英子和简非离。
小家伙还是相信这个世上有奇迹,毕竟,他是那么的爱他的爹地简非离。
英子停在了床前,落坐,望着近在咫尺的简非离。
他还是如她上一次离开时的样子,只是好象稍稍的又有些瘦了。
一直不醒,就一直一直的瘦下去。
英子的手指下意识的落在了他的脸上,“阿郎,你是不是恨我,所以,才不肯醒过来呢?”
“阿郎,拍戏很顺利,不过我这几天请假了,我想你,就回来看你了。”
“阿郎,小栾说你能动了,这是真的吗?若是真的,你动一动让我看看,给我些惊喜也给我些希望。”
“阿郎,你昏睡前我从不知道你之于我是这样的重要,可是到了现在,我终于知道了你在我的心底里的位置。”
“阿郎,你若是再不醒过来,景栾就要超过你在我心中的位置了。”
一句句,她轻轻语轻轻述,伴着的还有泪珠一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