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方便。”程航很专业,“反正你永远不知道你的患者刚醒过来断片儿到了什么地步,我还见过醒了以为自己是飞机,非要从六楼滑翔下去的。”
“……”
时亦不打算在这种话题上跟他浪费太多时间,撑着胳膊坐起来,看了一眼手机。
没想象的那么久,从他最后有意识到现在,一共也才过了两个多小时。
睡得倒是挺好,胸口没那么堵了,始终如影随形的烦闷焦躁总算消散了大半。
头有点晕,身上有点儿酸。
不严重,可能是中暑的后遗症。
时亦看了一会儿手机,忽然意识到重点:“你两个小时都没挂电话?”
“我们新发的蓝牙耳机,今天整理病历,戴着又不耽误事。”
程航显然被自己感动得不轻:“没关系,这就是医生。治病救人,一切为了患者,为了一切患者,为了患者一切……”
“你大爷的一切。”时亦说,“花的是我电话费。”
“……”
程航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改口:“为了患者的百分之九十……”
时亦按了按额头。
他的错。
从一开始就不该给程航打这个电话。
隐约觉得宿舍跟刚才不太一样,时亦没打扰半吊子心理医生的自我感动,坐起来看了一圈。
确实有点变化。
饮水机幽幽飘着的那一点小红灯不知道什么时候灭了。
窗帘挺草率地堆在窗台上,被两本大部头字典压着,彻底堵死了最后一点儿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