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亦那天应该是听见了,哪怕没听全,也多多少少听了个大概。
所以直到现在,也只是认认真真帮他复习,努力拿那个吃光光超棒棒的饭桶吃饭,什么都没问他。
林间看着手腕上那根忽然就又恢复了鲜红的红线,碰了碰,没忍住扯了下嘴角。
小书呆子大半夜偷偷拿手电打着光,给他换红线,中间还要抬头好几次,非常谨慎地确认他到底睡没睡着。
在时不时晃过来的光里纹丝不动地闭眼睛保持呼吸,还得假装不经意翻身,把手腕放在小书呆子最好够着的地方。
简直是个超有技术含量跟难度的工作。
他转了两圈那条红线,深吸口气,慢慢呼出来,视线忽然一凝。
一道身影在楼梯口晃了晃,飞快往下跑。
林间站在原地。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整个人轰地一沉,有什么压抑了拒绝了格外久的东西压都压不住地决堤,耳边跟眼前都是一片噪点。
为什么还没跟二当家告白啊。
不是都走上正轨了吗,不是越来越好了吗。
为什么啊。
在等什么啊,为什么拖这么长时间啊,有什么好叽叽歪歪磨磨唧唧矫情的啊。
为什么啊。
吴涛没说错,人渣没别的本事,就是跑得快。
被他追上去按翻,狠狠砸在路边的台阶上的时候,这个垃圾已经跑到了学校的后操场。
格外冷清的一个小操场,本来有篮球场足球场,是给他们跟初中部自由活动的地方。
后来又建了各种标准球场,这一片已经差不多被废弃了,堆着不少陈旧生锈的器材,杂草长得有小半个人高。
林间死死按着他,右手就扼在他喉间:“我跟你说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