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的唇形很漂亮,细看才能发现带一点和他浑身清冷禁欲气质并不相符的微翘。
……另外不符合黎清气质的一点是他嘴唇亲起来还特别软。
冬夏想到这里, 动作一顿,又不由自主地回忆起来和黎清肌肤相亲那一晚上。
虽然对黎清出手的动作异常迅猛,不代表冬夏便是个有经验的。
只是黎清太对她胃口,冬夏就开了第一次荤。
谁能想到这荤只尝上一次就没了呢?
那次分道扬镳之后,两人再见面便再也没彼此留过手。
觉得这样一刀两断不错的同时, 冬夏心中也稍微有点遗憾。
毕竟她太中意黎清了。
——但现在不同。
现在冬夏只想把黎清一刀捅成半死,然后封住他的记忆修为、给他也来一套一模一样的待遇。
冬夏眯起眼睛收敛恶意,将视线从黎清嘴唇上移开:“喝一口酒就够了吗?”
“然后……”黎清执起冬夏的手,他欺身朝冬夏靠近,直到额头相贴、四目相对,“……我要进入你,不要抵抗。”
冬夏:“……”黎清真不是故意用这种方式说话的?
她眨了一眨眼,觉得几乎要被黎清长到煽情的睫毛尖戳进心口里,立刻闭上眼睛。
下一刻,冬夏便清晰地察觉到黎清的真元从她的眉心探了进来。
那感觉相当难以形容,身体几乎是本能地对不属于自己的陌生部分产生排斥,想要组织一场对抗。
冬夏皱着眉艰难地将体内蠢蠢欲动的魔气死死按住、不生波澜,任由属于黎清的真元缓缓进入自己的经脉当中。
黎清绕开了识海,先走了周天大穴、丹田一个轮回,才回到最初的位置,轻轻在外扣门。
冬夏无声地吸了一口气,竭力放松自己的抵抗,将最脆弱的识海为黎清打开。
——为了有理有据取黎清一点心头血,这点牺牲也不算什么。
虽然黎清此时只要一个念头便能将她重创,但他没必要这么做。
冬夏忍着难以言语的酥和痒放任黎清在自己识海里转了一圈,觉得时间简直长得难以忍耐,忍不住伸手掐了黎清手臂,催他:“快一点,难受。”
黎清顿了顿,便往外退去。
可直到黎清全然抽离,冬夏都觉得自己识海里还到处残留他真元的气息,不免心烦意燥。
——就这,结契才完成了一半。
“凡人体内也有稀薄灵气,随我指引。”黎清的声音仿佛是从冬夏额头穿透颅骨、进入她脑中一般,叫她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才装作懵懵懂懂地随着黎清的引领侵入他体内。
和冬夏全然不同的是,黎清体内浑厚得吓人的浩渺真元却没有丝毫抵抗的意念。
它们乖顺地欢迎冬夏的到来,所到之处无不接纳。
冬夏像是个被热情接待的旅人,在黎清经脉中走了一圈,又抵达他的识海。
探进去的瞬间,冬夏难以控制地起了个念头:直接废了他。
黎清对她没有任何防备,对冬夏来说此时暴起发难并不麻烦——她已占先机,黎清根本来不及反抗。
可她之所以能这么做,皆是因为黎清毫无防范。
冬夏不自觉地在黎清的识海中多停留了一会儿。
识海因人而异,有万千变化景象。
冬夏的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而黎清的……抬头是碧蓝如洗天穹,底下却是暗潮汹涌、望不见边际的一片深沉黑海,仿佛要吞噬任何一个失足跌落其中的旅人。
冬夏脱离黎清的引导往下探去,她太好奇黎清的心中缘何藏着这么深、这么凶的黑暗。
当她的意识触到海面时,黑色的海水悄悄平息,像是得到了糖果停止吵闹的孩子。
而当冬夏往后退去时,海潮迅速卷起凶悍浪花追随她升空、像要将她裹在其中扯入海底。
冬夏正为这场景震惊时,黎清的神识已护住了她的意识、将海水隔绝在外。
“成契了。”他说。
冬夏猛地睁开双眼,才察觉自己出了一身的汗。
不光是被前半段累的,还是被后半段惊的。
“你确实喜欢我。”她喃喃自语似的说着,搜肠刮肚找一个更确切的词,“黎清,你执念于我。”
抵着她额头的男人沉默半晌,平静地问:“那你后悔了吗?”
只这六个字的短短一问,就叫冬夏眼前陡然重现了刚才张牙舞爪朝她扑来的黑色浪潮。
她心中陡然闪过一个明确的定论:心魔。
黎清生了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