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开始向顾粲求情,说他是被冤枉的,他是被人暗中恶意构陷的。
顾粲听后,微挑起一眉。
确实有人在暗地害他,害他的人就在他的眼前。
太子却忽作恍然大悟的模样。
他微睁圆眼,怒振广袖,对顾粲道:“孤知道是谁了,定是淑妃和他的那个贱种上官睿害的孤,那尚衣已经畏罪自杀,查不出什么证据了,但此事定是他母子二人在背后动的手!”
景帝只是让顾粲去唬一唬太子,顾粲却要借着景帝之命,再问太子一些别的事情。
顾粲又问:“太子殿下可有私豢暗卫?”
太子听后,只觉自己的父亲当真是有双利眼,什么都瞒不住他,便支支吾吾地招了。
他想让顾粲复命时,替他求求情,便又道:“顾廷尉,孤的妹妹不懂事,曾在你成婚之日求孤调过那些人。孤和母后一向纵着她,她要人,孤没多想就给她了。后来孤才听闻,她是要去扰你的婚事。这样,若是顾廷尉能在父皇面前讲出实情......最好再帮孤美言几句,孤定会约束好自己的妹妹,让她不再去生是非。”
——“子烨,你怎么了?”
林纨柔柔的话儿将顾粲拉回了现实中。
顾粲冲她摇首。
林纨见他眉目深锁,面容沉重,还以为是自己多问了。
毕竟顾粲一向忙碌,若是回府,妻子仍同他谈这些公事,难免会觉得烦躁。
林纨刚想换个话茬,耳畔却传来了细微的声响——
“喵~”
是猫儿的叫声。
林纨寻着声音看去,惊喜地发现,有只雪白的幼猫,正用四爪挠地,往她的脚边跑来。
府院若是大些,难免会招些野猫。
但平远侯府有专门的下人,去府中各处将那些野猫抓走,赶出府去,所以她在府里很少见到野猫。
因着她总生病,也不方便豢养宠物,她倒是听闻,林纨那些妾室中,常有养鹦哥儿和猫狗的。
元吉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刚要将那白猫抱起扔到府外去,却见林纨俯身,将那小野猫抱到了怀里。
顾粲接过了她递与他的纨扇,神色却是微微一变。
元吉忙走到二人身前,连连认罪道:“是小的办事不利,府墙有个洞忘堵了,竟是让这野猫钻了进来,小的这就把它赶走。”
说着,元吉便伸出了胖手,等着林纨将那猫儿递与他。
林纨却将那幼猫举了起来。
它雪白的肚皮蹭了脏灰,林纨的面上却是欣喜,她对元吉道:“我瞧着它挺乖巧的,不如就将它养在府里,由我来照看。”
元吉一怔:“这……”
顾粲趁林纨不察,冷睨了他一眼。
元吉自以为会意,又对林纨道:“世子妃,这猫是外面进来的,怕是野性难驯,若是抓伤您可就犯不上了。您若是喜欢这些玩物,小的出府给您寻些金贵的玩宠,它们可要比这小畜生得好看多了。”
元吉觉得自己的话并无错处,可谁知,顾粲竟是又看了他一眼。
这眼神,比适才的还要冷上几分。
元吉也不知自己到底讲错了什么。
林纨将那野猫抱在了怀中。
它倒是乖觉,老老实实地便缩在了她的怀里,似是已经找准了主人。
顾粲低首,看着那猫竟是缩在了林纨的胸-前。
他眸色一觑,只觉她怀中的猫儿,是在同他挑衅。
林纨只顾逗弄怀中的猫儿,竟是不觉顾粲已经转身离去,徒留地上的细沙随轻风打旋。
是夜。
林纨派人寻了笸箩,还让下人放了锦垫,将那幼猫安置在其中。
她想起,今夜用食时,顾粲比平日寡言了不少。
不过他素来这样,话并不多。
林纨没有多想,全当是顾粲因着劳碌,有些疲惫,这才寡言。
她拿绣球逗猫逗得正欢时,香芸走到她身侧,对她道:“翁主,元吉管事过来了。”
林纨将猫儿递与了香芸,去屋外寻元吉。
元吉一脸难色,对她开口道:“世子妃有所不知,世子身侧养不得这些猫儿狗儿的,他见到这些,会觉得鼻痒难耐,还会咳嗽。”
林纨听后,半信半疑。
她也不是没与顾粲相处过,也没记得,他会厌烦这些玩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