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闪过安之膝盖上的瘀青,时怀瑾眸子沉了沉,再看向楚知意的眼神冷了几分,“回家?她现在已经回家了。”
楚知意皱眉,“回哪了?”
“我的妻子,当然是回我们自己的家了。”
说着,时怀瑾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又道:“您有什么话就直说,我赶时间回去陪人。”
这话很直接了。
楚知意做了个深呼吸,很快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开始对时怀瑾晓之以情 ,动之以理:
“时怀瑾,你应该也知道,安之是一个很优秀的舞蹈家。”
“我在舞蹈界怎么多年,有经验,也有一定的地位,我能给她资源,给她最好的帮助,你能给她什么呢?”
“钱吗?安之最想要的那个金奖,你能用钱买给她吗?你懂舞蹈吗?对那些比赛你又懂多少?如果你真想对她好,就不该用妻子的身份束缚她……”
闻言,时怀瑾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出声打断了楚知意的话,“那您懂安之吗?”
楚知意声音一顿,而后很肯定地点头,“当然懂,没人比我更懂安之。”
“她热爱舞蹈,两岁就开始学习舞蹈,学了二十一年的古典芭蕾,十一年古典舞,对民族舞和现代舞也都有涉猎,其中最擅长芭蕾,少年宫直升,十四岁上大学……”
楚知意一个一个说着,语气中带着微微的自豪。
时怀瑾低着头沉默的听着,眉头越皱越深,直到楚知意说完才有动作,他拿出手机打开点了几下,而后把手机递到楚知意眼前。
“您知道的,百度都知道,能说点安之个人资料里没有的吗?”
“您知道她除舞蹈之外最喜欢的事是什么吗?她喜欢什么颜色?她喜欢吃什么?她紧张时的小动作是什么?这些您知道吗?”
楚知意微张着嘴,哑口无言。
这份资料,本就是她让人写的,里面已经是她知道的全部了。
“你懂舞蹈,却不懂安之。”见楚知意不说话,时怀瑾再懒得客气,他收回了手机,冷冷地看着楚知意,一字一顿道:
“楚知意,你才是最应该知道‘不该束缚’四个字是怎么写的人。”
再次被一个晚辈直呼其名,楚知意气急,看着时怀瑾的眼中带着不可掩饰的怒意,声音不自觉拔高了几分,刻意装得温润的声音此刻带上了几分尖锐。
“你口口声声说安之是你的妻子,这就是你对妻子母亲的态度?”
“对丈母娘直呼其名,这就是你们时家的家教?”
“我是个满身铜臭的商人,家教当然不如你们楚家书香门第,但丈母娘这个身份,还有待商榷。”
“我随安之,等安之什么时候觉得你是一个真正的母亲,我自然会尊你一声妈,”时怀瑾淡声道,不耐地敲了敲桌面,“时间不早了,你都说完了吗?”
女服务员端着咖啡正往这边呢走,闻言,她忍不住多看了时怀瑾几眼。
年轻男人一身西装,和普通商人一样的打扮,但是气质清雅如月,风光月霁,沉稳淡定,哪像什么铜臭商人。
就在这时,咖啡厅的大门再次被推开,风铃的声音叮铃叮铃,清脆悦耳。
服务员下意识回头,看向门口,习惯性地想说欢迎,可视线落在来人脸上的时候,她结结实实的愣住了,狠狠吞了口口水,就这么僵着脖子呆愣愣地看着,忘了反应。
太漂亮了吧!
今天来店里的,怎么尽是些神仙。
楚知意没有抬头,没有看到安之,时怀瑾背对着门,更是没看到。
时怀瑾表面上看着温和没有杀伤力,但是态度过于强硬,婚姻的事已成定局,再说下去也无济于事,楚知意权衡过后,选择后退一步和时怀瑾谈条件。
“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好母亲,但是不可否认的事,在安之的舞蹈事业上,只有我能帮她,所以你……”
她条件还未说出口,再次被时怀瑾打断。
“我否认。”
“我的女人,我自然有能力护着她在她的领域一番风顺,楚知意,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安之在店外就看到了相对坐着的时怀瑾和楚知意,一进来,她就听到“打赌”两个字,下一秒,她听到时怀瑾说:
“没有你,我能让安之到达更高的巅峰高度。”
安之的脚步微微一顿,视线怔怔地落在时怀瑾的脸上,一时出了神。
他的侧脸覆着一层黄色的夕阳,看着温暖而柔软,眼神中满是坚定,自信满满。
更高的巅峰吗?
楚知意点头,“可以。”
“如果你做不到,就和安之离婚,放开安之,从此不再插手她的事。”
心神被楚知意的话唤回,安之突然觉得有点生气,她用力咬了下嘴唇。
还不待时怀瑾回话,她上前一步跨到桌边,直直地看着楚知意,倔犟道:“不赌。”
说着,她一把拉住了时怀瑾的手,用力拽起他,转身就要走。
时怀瑾没料到她会出现在这儿,一个不妨被扯得一个趔趄,他连忙抓住了她,“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