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1 / 2)

舞至心尖 许我无忧 1719 字 16小时前

她的声音太小声,时怀瑾没听清。

“没什么。”安之摇摇头,拉着他的手,仰着头看着他,“我们睡觉吧。”

时怀瑾:“……”

对上她的大眼睛,时怀瑾眼眸一沉,喉结滚动了一下,在心里暗骂了一声。

懂什么懂,她懂个屁!

可最后,时怀瑾什么也没说,转身躺在床上。

安之想了想,挪到另一边,也跟着躺下。

在她的认知里,他没拒绝,没反对,那就是默许。

一张大大的双人床,两人一人一边,中间隔着一个银河系,还绰绰有余。

昨晚一整晚没怎么睡,时怀瑾很快入眠。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是他的十一岁,何风眠带他去迪斯尼玩。

路过小摊的时候何风眠买了一支冰淇淋,和之前一样,她吃掉最上面的冰淇淋,而后将几乎没动的蛋卷递给他。

他和何风眠都喜欢吃蛋卷,特别是盛着冰淇淋带着奶油香的蛋卷。

何风眠总喜欢先吃完冰淇淋,把最爱吃的蛋卷留到最后吃,但每次只要他在,何风眠就会留给他。

十一岁的他开开心心的接过,还没来得及咬,一个女孩突然冲过来,一把抢走了他的蛋卷,一直把他往外推,生气地朝他喊:

“你离我妈妈远一点,这是我的妈妈,这是我妈妈……”

他被推得何风眠越来越远,无措地抬头看去,何风眠不说话,就那么微笑着看着他,笑容里满是温柔慈爱。

……

心中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压抑到喘不过气,被人往外推的感觉太过真实,时怀瑾睁开了眼。

他感觉自己腰处抵着一个东西,正用力推着他往外。

而他躺在床的边缘,再往外一点就会滚下床。

时怀瑾怔愣了一下,低头看去,视线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他伸手往摸过去,只一秒,又立刻收回。

抵在他腰部的,是安之的脚。

崩得笔直的脚。

她睡得也太不安分了。

时怀瑾无奈,从床上坐起来,想去另一边,却发现,另一边也是她的脚。

安之的一双大长腿横跨了整个床面,成功把他挤下了床,让他无处可躺。

时怀瑾是第一次知道,有人睡觉是劈叉睡的。

这么一折腾,时怀瑾完全没了睡意。

他起身下了床,连灯都没开,按照熟记于心的路线径直去了阳台,躺在阳台的摇椅上,转头看着窗外。

护城河边的灯光彻夜不息,从音乐喷泉一直延伸到看不到的远方,可他看不到一丝一毫。

真正的夜空是什么样子,他也从未见过。

夜间的风还带着白天未全褪去的热意,温柔的吹拂着,勾起垂下的丝质腰带轻轻晃动。

夜晚温柔,岁月静好,可时怀瑾一闭上眼,就是何风眠的脸。

耳边,梦中那句童稚的声音循环播放:

“你离我妈妈远一点,这是我妈妈……”

就因为楚知意最后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他便做了一如此荒诞的梦。

一个近三十的大男人,却因为梦中虚幻的小女孩口中任性的一句话耿耿于怀。

时怀瑾勾着嘴角自嘲般笑了一下,转身拉开嵌入墙中的抽屉,拿出了烟,点燃,夹着烟置于唇边咬住,吸了一口。

青白色的烟雾袅袅上升,他的目光淡淡地看着远方。

他母亲何风眠曾是红遍大江南北的歌星。

那时看着舞台上的母亲,他无比崇拜自豪,总想着有一天,何风眠能走出中国,他能和所有人无比自豪地说,他的母亲,是国际歌星。

可在他十一岁那年,何风眠在一次演出中在舞台上倒下,随即被查出乳腺癌,他还没来得及伤心难过,她就和他父亲离了婚,而后和陈呈远走高飞。

十几年来,他没有再见过何风眠,可前几天,父亲说她要回来了。

不用想,就知道原因是什么。

有些人的离开,可能只是暂时的离开,归来,却是永远的离开。

在得知自己生命也许即将达到尽头的时候,何风眠首先想到的是自己不得善终的初恋。

时怀瑾始终不知道,何风眠离开的时候对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

离开时一眼都不看他,是因为迫不及待,还是因为有点不舍,所以不敢回头?

在这个时候为陈呈生下孩子,她又是抱着什么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