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慎起先没反应过来,等他明白后,王溱一把将他拥入怀中,用手指着桌上那半堆纸灰,说道:“既然并没有想瞒着我的意思,那便直直快快地说吧。但若小师弟觉得这是情趣,硬要我猜上一番,我也不会驳了你的意。我猜,这是一封信。”
唐慎从鼻子里发出一道哼声:“然后呢。”
“一封自西北来的信。”
“还有呢?”
王溱默了片刻,道:“是王岱岳写的?”
唐慎:“猜中了,但没奖励。”
王溱骤然失笑,他只想着不让唐慎知道自己今晚去右相府,和王诠说了什么。于是他做贼心虚,一时间竟然忘了提前跟唐慎讨要彩头。王大人觉得自己亏极了,活了三十多年,他可从未这样血亏过。
然而王子丰岂会喜怒表形于色,他坦然道:“都怪我太爱你了,你瞧,一见着你,就什么都忘了。”
唐慎就没搭理他。
虽说如今唐慎因为统辖工部,实权在握,所以皇帝为了平衡朝堂,除了他银引司右副御史的职位。但唐慎在银引司布局两载,怎么可能说夺权就被夺权。他已经不是银引司的右副御史,可他曾经的心腹王霄、梅胜泽都还在幽州银引司待着呢,两人依旧表面装作银引司的官员,背地里干着“通辽”的勾当。
两人如今的顶头上司是苏温允,但他们可都是实打实的唐党。
如这半年来,银引司出了什么事,苏温允命令他们去做了什么,他们虽然不会事事都告诉唐慎,但是遇到大事,王霄还是会写一封信,秘密送到盛京。
“辽帝行猎时受伤,如今二皇子耶律舍哥和三皇子耶律晗形同水火,一触即发。”唐慎目光郑重,“王霄写信与我说的,正是此事。这半年内,除了我们早就安插在耶律舍哥身边的萧砧,苏温允和李景德还买通了耶律晗身边的一个侍卫。原本储君之争,就让他们兄弟二人争夺难休,如今又有了推力,在旁狠狠地推一把。只怕再过不久,就是反攻辽国的大好时机。”
王溱是银引司指挥,苏温允和李景德要做的事,他并不知道全部,却也了解大概。
闻言,他略微惊讶,但沉思过后,他道:“耶律定呢?”
唐慎叹气道:“我所担心的,也正是此人。”
王子太师耶律定,辽国朝堂上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辽帝受伤,耶律定把持朝政。他是贵族部落出身,支持的是三皇子耶律晗。耶律舍哥与他相争的唯一依靠就是辽帝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