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融面无表情:“醒醒,别做梦了,没有美人,只有一个瘸子。”
薛潭大笑:“虽是瘸子亦是美人,贺郎何必妄自菲薄?”
他与贺融私下随意惯了,知道对方并不如表面那般不苟言笑,见贺融举杖欲打,忙避开了去:“行行行,你不是美人,你丑比晏子,媸若左思,行了吧?”
贺融面不改色:“谬赞了,我就没有左思那等才情,也写不出《三都赋》。”
装模作样!薛潭调侃道:“我看五郎不在你身边,你这脾气,是一日坏似一日了!”
贺融蹙眉:“关五郎何事?”
薛潭:“有他在身边给你欺负,你的脾气就会好很多呀,你自己没发觉么?”
“无稽之谈!”贺融瞥他一眼,“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就说,无事就滚。”
薛潭捂住胸口:“咱们也算患难之交了,你竟如此凉薄?”
贺融忽然道:“你与张泽,定是一见如故吧?”
薛潭笑道:“他那人虽出身高门,却没有一般高门子弟的傲气,还挺好玩的,怎么忽然这么问?”
贺融:“因为你们俩就是一丘之貉,肯定趣味相投。”
“……”薛潭抽了抽嘴角,“罢了,我不过调笑你两句,就被你奚落得面皮里外不剩。”
他从怀中拿出一封文书,放在案上,推至贺融面前。
“你上回说的那种益州浣花溪纸,我找到了这几年被赏赐的名单。鲁王、齐王、卫王,这三家自不必说,还有几位公主,外戚,周相等重臣元老,陛下也都赏赐过,名单上起码也有三四十人。”
贺融打开名单,修长手指在上面摩挲划拉。
“那块碎片上有一股奇特的香气,我总感觉像是在哪里闻到过,你闻得出来吗?”
薛潭摇头苦笑:“我只闻到上面有被火灼烧过的味道,哪里有什么香气?”
贺融有点失望:“五郎和衡玉他们也都没闻出来。”
薛潭忍不住怀疑:“……那为什么就你闻出来了,你是不是鼻子出问题了?”
贺融嗯了一声:“我是狗鼻子。”
薛潭喷笑,触及对方嫌恶的目光,忙捂住嘴,避免口沫横飞:“那可是你自个儿说的,不是我说的!”
贺融将名单叠起收好:“看来这条线索断了。”
薛潭安慰道:“来日方长。”
贺融正欲说话,外面文姜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