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说他。”
云琅痛饮了葡萄酿,浑身舒畅呼了口气,想了半晌忽然失笑:“不过你我一同长大,我倒还真不知道……萧小王爷原来这般知酒。”
“我不知酒,只知你。”
萧朔从容道:“无非回想一番,凡你喜欢的,皆是上品罢了。”
云琅不及防备,叫他一句话当胸戳中,按着心口:“啊。”
萧朔已叫云琅胡闹习惯了,不作理会,拿过瓷瓶,在掌心倒了些药油:“过来。”
云琅几乎已忘了药池是做什么的,此时见萧朔手中拿了个颇为可疑的小瓷瓶,心头一悬,困意散了大半:“什么东西?”
“你不是怕疼。”
汤池边修了坐处,萧朔坐下来,搁了瓷瓶:“用这个,能叫你不疼些。”
云琅:“!!”
云琅在话本里见过不少脂膏,很懂这个,看着萧小王爷手里那据说用了就能不疼的东西,很是警惕:“当真不疼?”
“多少仍会有些。”萧朔道,“总归难免,你忍一忍。”
云琅干咽了下:“话是这么说……”
话虽这么说,可小王爷竟半句话也不安慰,实在冷酷霸道得紧。
云琅也看过这一类的,细想了想,竟又有了些心事:“我疼了能喊出来吗?”
“为何不能?”
萧朔此前也替他理过旧伤,从没见云琅像现在这般,有些莫名,停了手上工夫:“你若不好意思,我叫外面离远些。”
“自然不好意思!”
云琅面红耳赤,咬牙道:“这哪是能给人听见的?”
萧朔当年入宫请安,中间隔了个御花园,都听见过云琅气壮山河的惨叫声。此时见他竟也知道不好意思,越发奇了:“你那时不还从延福宫一嗓子喊到了文德殿么?”
“那怎么能一样――”
云琅气结,起身就要同他掰扯,忽然反应过来:“……”
云琅张了张嘴,干咳一声,讷讷道:“这是……药油?”
萧朔看着云琅,举过去叫他闻了闻。
“我不闻!”云琅彻底想歪了,面红耳赤没脸见人,“一个破药油,装这么漂亮的瓶子干什么?!”
“给你用的,怕你挑不好看。”
萧朔抬手,及时将顺水淌走的云少将军捞回来:“你当是什么了?”
云琅恼羞成怒,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萧朔了然,点了点头:“放心,我若想对你不轨……”
他静了片刻,又觉得这话实在冒犯不端,并不说完,将云琅揽在怀里。
云琅扯着耳朵听了半天,没听见下文:“然后呢?”
萧朔自觉狎昵太过,摇了摇头,开口道:“你――”
云琅眼疾嘴快,结结实实将他嘴封上:“就想听这个,快说。”
萧朔:“……”
萧朔静坐一刻,将云琅那只手挪开:“若想对你不轨,这瓷瓶装的脂膏……只怕不够。”
云琅自作自受,轰的一声:“……”
萧朔耳后也颇热,不再多说,慢慢道:“有些疼,抱着我。”
云琅烫熟了,动弹不了,奄奄一息往下淌。
萧朔将人捞住,吻了吻他的眉心,将云琅覆在自己胸前。
烛火轻跃,柔暖流光从壁上提灯处洒下来,落在云少将军新伤叠着旧伤的身上,淌过仍消瘦的两扇肩胛。
萧朔擎住云琅肩背,半揽着他,叫他坐稳,一处一处仔细量穴。
推拿松解,按摩穴位。
平日里做惯了的事,此时坦诚得过分,水流声里,竟平添了不知多少暧昧。
云琅呼吸微促,抱住萧朔,无声收紧手臂。
“若有不适,立时同我说。”
萧朔道:“不必忍着。”
云琅含混应了一声,吸着气笑了笑:“你帮我擦擦汗。”
萧朔两只手都沾了药油,索性将人抱稳,轻吻上云琅汗湿的额间。
一点一点,轻得仿佛蜻蜓点水,暖得像微风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