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节(2 / 2)

景谏此时再躲不下去,他知道琰王一行人定了两间上房,当即便要去另一间找云琅,却见萧朔也披衣起了身。

景谏微怔:“王爷?”

萧朔点了点头,垂眸道:“我与你同去。”

景谏是去赔罪的,只想同云琅好好认错,此时见萧朔起身,有些迟疑:“同去……做什么?”

萧朔束好衣带:“赔罪。”

景谏:“……”

景谏此时才隐隐回过味来,看着想去找少将军、又要拉个人垫背的琰王殿下,心情复杂:“王爷……赔的是哪一桩罪?”

萧朔:“唱错了曲。”

景谏:“?”

“不必管我。”

萧朔道:“只装作在门前巧遇,便一同去了。”

景谏立了半晌,艰难道;“是……”

萧朔刚学会了十八摸,还不很熟,在心中默背了几遍,绕回榻前,抱起了摊耳朵蹬腿、暖乎乎睡在被子里的野兔。

作者有话要说:爱大家,抽红包!

云中太守部分,参考苏轼《江城子·密州出猎》“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一句用典。

魏尚做云中太守时,因上报杀敌人头与实际数目差出六颗,被削职查办,又因冯唐在朝中周旋重新启用。

第一百一十七章

景参军同抱着野兔的琰王一道, 在云少将军门前立了一炷香,没能等见人来开门。

“少将军素来警惕。”

景谏低声问:“可是歇下前服了什么宁神安眠的药?”

萧朔蹙眉:“不曾。”

“饮了酒?”

景谏道:“少将军量深,寻常酒一两坛醉不倒, 烧刀子也能喝几碗, 再多便不行了。”

萧朔眉峰蹙得愈紧,摇了下头。

景谏不明就里,向房门看过去:“莫非少将军不在房里?”

景谏自汾水关回来, 才到了几个时辰,一路眼看景致荒凉萧索、地广人稀,更觉莫名:“可这种地方,深更半夜,又有什么地方可去……”

话未说完,萧朔已将怀中野兔交到他臂间。

景谏愣了下, 堪堪抱住了怀里醒转的野兔。

他在端王府便被迫替世子与少侯爷养兔子, 此时下意识便捏住了野兔颈后皮肉, 将要挣脱逃跑的兔子擒了,向前紧追了几步。

萧朔霍然转身, 不再耽搁, 快步下了客栈的木质阶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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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大堂。

夜深得发沉。

黑黢黢的天穹罩下来,像是要将这一处半埋在黄沙里的无名客栈彻底吞没。

大堂空荡无人,寒凉夜色水一样漫进来,桌上亮着几盏如豆的油灯。

云琅坐在静夜的呼啸风声里, 细听了一阵, 才察觉这风声是血流过被绑麻了的手臂时琐碎的细小湍流。

他留意了吃喝下去的饭菜酒水, 也留神了房中各项物事,却不曾察觉最寻常的檀香。

西域有描金香似檀香,观之不辨, 点燃后气息也难查。能不知不觉化开人身上内力,是江湖武林里算计人常用的手段。

朝内军中,武将多是外家功夫,反而多半用不上。

刀疤来送热米酒时,云琅便已察觉不对。设法将人支走了去买酒,下来想要设法寻找这香的解药。

没来得及找到,便叫早埋伏的人扑上来,拿绳子捆了个结实。

“云少将军。”

他面前坐着身形魁梧的客栈大老板,当年的严太守挽着马鞭坐在他眼前,留着络腮短髯,身上披了件胡人专穿的厚实貂裘。

严离坐在灯下,一双鹰目牢牢盯着他:“当年朔方一别,转眼已五六年,想不到云将军还会屈尊来我这小破酒馆。”

云琅抬头笑笑:“严大掌柜的酒馆并不小。”

严离看了云琅良久,也泛出一声冷笑来,拿过桌上的酒碗,灌了两口。

“你该知道,我根本就不想开什么客栈酒馆。”

边疆特有的烧刀子,凛冽着刮人的喉咙。严离将酒碗放下,面上被痛饮的烈酒激起些血色,只一现便又散去:“更何况……还是靠你给的银子开起来的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