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看呆了,还从未见过这般淡定的人质,也从未见过未婚妻子被劫持,未婚夫还等优哉游哉跟劫匪谈条件。
叶然心急如焚,怕多耽误一刻钟,郑桓在牢里多遭一份罪。
她扣在林宝绒肩头的手不自觉收紧,林宝绒蹙了下眉,大案前的闻晏眸色一变,“听说你是太子的暗卫,为何被太子送了人?”
叶然:“太子不喜欢近臣和暗卫...有染。”
“那你为何要跟着郑桓?”
叶然:“算是奴婢为唯一一次任性和冲动吧。”
闻晏并未因她的话有半分触动,从大案的抽屉里取出一份竹简,广袖一挥,将竹简扔在她脚边。
竹简摊开,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数列小字。
叶然看了眼,有些自卑地推了推林宝绒,“奴婢不识字,请小姐念给奴婢听。”
林宝绒垂下眸,轻轻念着上面的文字。
这是一份有关郑桓入仕以来的宗卷,清清楚楚交代了郑桓的生平。
林宝绒声音轻柔,似能安抚人心,令叶然慢慢冷静下来。
读了一半,林宝绒忽然停下来,转眸看向叶然。
叶然不解,“小姐?”
林宝绒摇摇头,用脚尖踢了一下竹简,使其卷成团。
见此,闻晏勾了下唇,漫不经心靠在椅背上,手指敲着案面,“郑桓为了攀上太子,娶了比自己大十载的东宫管事尚宫,于去年秋和离,这事儿你知道吧。”
叶然不语,这件事,众所周知。
闻晏:“宗卷的后半部分记录了他的风流史,你要听吗?”
叶然皱眉,“北镇抚司的卷宗会记录这些?”
北镇抚司有专门的暗阁,用于记录官员的音尘,不同于宗人府、大理寺的宗卷库,这里汇集的音尘五花八门。
闻晏冷笑,“还有其他的,你要看吗?”
“你指的是......”
“只要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
叶然:“我想知道郑恒为何要刺杀大人!”
据她所知,郑桓与闻晏素无往来,怎会突然生出杀意?
闻晏:“或许是为了挤兑对手。”
“你说的是进内阁......”叶然喃喃。
闻晏放下笔,“我说了,是或许。”
“大人,求你让奴婢见他一面,当面问清楚。”
“他会告诉你?”
“会。”
须臾,闻晏朝下属扬扬下巴,示意放行。
叶然松开林宝绒,带着十二分警惕,被引领着,走向后堂。
林宝绒揉揉发酸的肩膀,站在那里,颇为哀怨地睨了男人一眼。
闻晏摆摆手,下属们很有眼力见地退下了。
闻晏走过来,站在林宝绒面前,“可有受伤?”
林宝绒:“明知故问。”
闻晏把双手掌心轻轻搭在她肩上,“生气了?”
林宝绒头扭到一边,不想讲话。
这姑娘还从未跟他认真置过气,闻晏试探地揉捏她肩膀,沿着手臂向下,握住她的手,“在怨我没立即救你?”
林宝绒扬颏,“在你心里,我那么小气?”
“岂敢。”
虽然心照不宣,但闻晏还是解释道:“她以刀背冲里,刀刃冲外,说明不想伤你。”
“我知道。”林宝绒美目流转,泛着淡淡的愁,“你让她进去,是何用意?”
闻晏没回答。
林宝绒瞪他。
狡猾。
闻晏感叹未婚妻不输男子的头脑,“我先派人送你回府,过些日子去看你。”
“不必了,我跟叶然一起回去。”
“她回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