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节(2 / 2)

策行三国 庄不周 3856 字 12天前

陈逸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转头看着何夔,半晌才道:“叔龙,君子不器,当以道导人。”

“呵,呵呵,呵呵呵……”何夔呵呵地笑了起来,如痴似傻。

不远处,袁权和两个侍女站在棱窗后,看着傻笑的何夔,暗自叹了一口气。侍女轻声说道:“夫人,将军的舌头是不是有毒啊,我看这何大名士像是中了毒呢。”

袁权瞥了侍女一眼,侍女吐了吐舌头,轻拍自己的嘴,连声说道:“多嘴,是我多嘴了。”袁权脸色稍缓,向后堂走去,过了一会儿,她突然说道:“重症用猛药,这何叔龙病得不轻,唯有将军能治。以毒攻毒也是一种治病救人的方法。”

侍女半懂不懂,茫然地眨着眼睛。

……

虽然有何夔这个不愉快的插曲,孙策和许虔、陈逸谈得还算愉快。孙策请陈逸与许虔一起作为他的代表去迎接朱儁,陪他在颍川、汝南一带看看。许虔在汝南太守府任职,对一些数据比较熟悉,陈逸这两年则因为与孙策的意外错过而四处游历,豫州各郡国都走遍了,南阳也住了有半年多,更有切身体会。他和孙策交流时,谈到的事比许虔更细致,感慨比许虔更诚恳。

“将军,你说话虽然粗鄙无文,但是颇有见地。”陈逸说得兴奋,把何夔的事抛在脑后,挑起大拇指。“将军以弈道比治道,举轻若重,看似缓慢,实则厚积薄发,颇有当年薛君指正家父时的风采。”

许虔莫名其妙,不知道陈逸在说什么。袁遗更是一头雾水。他知道陈逸和孙策见过面,却不知道他们还谈过治道,更不知道陈逸对孙策评价这么高。在很多人看来,孙策最多有些小聪明,知道一点法家权术,哪里配谈治道二字。可是他也清楚,陈逸遭家世之变,阅历丰富,与普通的世家子弟不同,他能如此评价孙策,就算有过誉之处,孙策也必然有值得他高看一眼的地方。

孙策自己却想不起来了。“什么弈道?”

陈逸哈哈大笑。“将军真是贵人多忘事,不过也对,得意忘形,弈道只是一种比拟方法,是一种形,取形是为了示意,关键在意不在形。我这两年与不少人交流,有名士大儒,有贩夫走卒,也隐隐摸到了几分遗形取意的门径,却不如将军这般自如。”

孙策有点尴尬。他真把这件事忘了,距离上次与陈逸细谈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他仔细想了想,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襄楷大师何在?”

“他啊,辞世有五六年了。”陈逸微微一笑,有点得意。“当时和将军不熟,所以没告诉你。不过我找到了他的师父仙人于吉,转达了将军的诚意。于吉说,时机成熟时,他会来见将军。”

“于吉?”孙策心里咯噔一下。于吉真是襄楷的师父?

“将军听说过?”

“略有耳闻。”孙策笑笑。“于吉今年多大了?”

“不知道,仙人嘛,百岁不为奇,反正我第一次见他时,他就有百余岁了,最近一次看他,模样一点也没变。啧啧,真是令人羡慕啊。若不是他嫌我资质太差,我真想拜他为师,入山修道去。”

看着摇头赞叹的陈逸,孙策将信将疑。说实话,他不太相信这些神神道道的事,不过穿越这种事都发生了,谁敢保证神仙就一定是假的。他们未必就是真正意义的神仙,也许只是掌握了某些养生技术的道士,在他那个时代,一百多岁的人并不罕见,也许于吉就是一个活得特别久的人。

活久见,人活得久了,见识就大,说不定真有什么普通人觉得不可思议的能力呢。

“这位于仙人现在何处?”

“这可不清楚。仙人如神龙,见首不见尾,我等凡夫俗子哪能得晓。不过将军不用担心,他既然说要来见将军,就一定会来。将军耐心等候机缘就是了。”

孙策点点头,心里有点小期待。他和许虔、陈逸商量完公务,又派人送袁遗去休息,明天安排他与袁谭见面。临走之前,袁遗托许虔、陈逸向孙策求情,希望他能网开一面,不要与何夔计较。孙策不置可否,只承诺会依法办事,不会特意针对何夔。袁遗还有些不放心,陈逸却很有把握,拉着许虔走了。袁遗无奈,也只得去驿馆休息。

送走了客人,已是亥时初刻,孙策独自站在院中,仰头看着夜空的明月,暗自叹了一口气。人人皆知权力好,谁知道权力也累人。三更灯火五更鸡,何时能睡自然醒。周公一沐三握发,一饭三吐哺,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

袁权从里面走了出来,挽着孙策的胳膊,心疼不已。“累了吧?”

孙策想起和袁权的玩笑,忍不住笑了一声:“是啊,今天太累了,饶你一回。”

袁权俏脸微红。“想挂免战牌吗?哪有那么容易,待会儿要你好看。”她推着孙策向后走去。“快走,快走,两位妹妹还等着你呢。”

第1122章 神仙不过如此

虽然有点累,可是一凤三凰还是让孙策精神一振。其实他也清楚,在男人与女人的战场上,绝大多数时候男人都不会是最后的胜利者,一对一都有些勉强,遑论以一敌三。但这个时代有一个福利,房中不仅仅是战场,更是琴瑟和谐的港湾。对于精通房中术的人来说,阴阳和谐比东风压倒西风更重要。

袁权精于此道,而尹姁和麋兰也是好学生。享受过袁权与冯宛的配合后,孙策一直盼着再来一次。上次本来有机会,却因为忧心于政务错之交臂。他把这件事忘了,袁权却记在了心里,真是个贴心的贤内助。

“原来你找了帮手啊。”孙策嘿嘿笑道:“谁说我要挂免战牌,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夫君的神勇。”

袁权抿嘴而笑,将孙策推到房中,顺手掩上了门。屋子中间摆着孙策的专用浴桶,装了大半桶热水,水面飘浮着车前草和泽兰,房间里热气腾腾,香气袅绕,宛如仙境。尹姁和麋兰穿着轻薄的丝衣,正坐在榻边闲聊。尹姁劝说着什么,麋兰却只是皱着眉,犹豫不决。

孙策很意外。他很少看到麋兰有这么纠结的时候。他大笑着走过去,张开双臂,一手搂住一个。

“说什么呢?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说来听听,也许我能帮你出出主意。”

见孙策进房,尹姁和麋兰连忙起身相迎。见孙策相问,麋兰红了脸,扭捏着不肯回答。尹姁掩着嘴笑道:“夫君有所不知,兰妹妹正在是犯愁该不该生子。”

“这是有什么好犯愁的?”

“是啊,我也觉得没什么好犯愁的,女人相夫教子是天性,岂有不生之理。可是对兰妹妹来说,她却与我不同。她担心有了身孕会影响做事,无法再帮夫君处理相关事务。”

孙策恍然大悟。这便是二十一世纪职业女性的困境了,是要家庭还是要事业。原本这个时代不会出现这样的事,除了普通百姓家的女人必须劳作之外,贵族女子没有生活负担,也没有事业可言,就是相夫教子。现在情况有了变化,因为他的到来,女子也可以凭自己的能力做一番事业,矛盾就自然而然的出现了。

麋兰要处理的是繁杂的账务,不像袁权出出主意就行,她如果怀孕了,精力必然分散。账目是大事,一笔账错了就涉及到大量的财富,需要高度专注,她担心力不从心。

“那就等两年再生吧。”

“夫君。”袁权嗔道:“做事什么时候都可以做,生儿育女却不能耽误,过了最佳年龄再生,不仅对女子不利,更对孩子不利……”

孙策笑着摇摇着。“你们都搞错了,十六七岁生孩子太早了,最佳年龄应该是你现在的年龄。我让她等两年再生,可不是贪图她多为我分担,虽然我现在的确离不开她,可是根本原因,还是她太年轻了,并不适合生育。等两年,过了二十,生出来的孩子最健壮。”

“且,你还懂这个?”袁权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眉眼中却全是笑意和春情。她因为命运不顺,二十岁才生子,一直觉得自己生得迟了,对不起儿子,也担心自己将来身体会有隐疾。现在听孙策这么说,以为孙策又是拐着弯的安慰她,嘴上埋怨,心里却是暖洋洋的。

“事实胜于雄辩,你等着看吧。”

这个时代的房中术很发达,但生理卫生的科学理念却不够,尤其是为了契合阴阳世界观,有很多似是而非的理论,比如女子月事后三日同房,单日生儿子,双日生女儿之类的根本就是胡扯,实际上这三天女子受孕的机率极低。在没有避孕措施的古代,很多家族单传甚至绝后,和这些不靠谱的理念有很大关系。

不过孙策没兴趣在这个时候和袁权争学术问题,他更愿意享受房中术带来的乐趣。他张开双臂,由着袁权指挥尹姁和麋兰为他宽衣,脱得赤条条的,跳进浴桶里。

水温正好,热而不烫,坐了片刻,便觉得气血畅通,每一个毛孔都在欢呼。香气淡雅,恰到好处,沁人心脾却不刺鼻,每一次呼吸,都让人心旷神始,更何况还有三个美人在面前忙碌,一个丰腴成熟,如四月桃花,一个半熟清新,如孟春新杏,一个刚刚吐芯,如五月新荷,还带着几分青涩,或摇曳生姿,或羞涩难当,各有风情,让人眼花缭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