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臻等人得了马匪留下的三十几匹好马,随即卖给了粟特商队,粟特商队感激他们相救,纷纷解囊高价购买马匹,李臻等人得了不菲的一大笔钱,使他们囊中充足,连裴旻也不再身无余钱。
不仅如此,商队首领塞巴十分感激他的救命之恩,郑重地取出一只象牙牌递给李臻道:“这是我们商队的平安符,只有千头骆驼以上的大商队才有,上面有商队和我的名字,请你收下它!”
李臻接过这只象牙牌,见它俨如一轮弯月,做工十分精致,便笑问道:“它是用来做什么的?”
塞巴笑了起来,“我们粟特商人又叫它报恩牌,你拿着这只平安符,任何地方的粟特商人都会尽力替你解决困难,这也是我们粟特人特有的一种报恩方式。”
李臻吓一跳,连忙还给他,“多谢大叔,但我不能收!”
旁边康伍德又把象牙牌塞给了他,“平安符商队只有一支,绝不会轻易拿出来,更不会轻易给人,这是商队的心意,你收下它!”
李臻无奈,只得感谢他们的好意,收好了平安符,和商队告别。
送走了康伍德一众粟特商人后,李臻等人随即掉头继续南下,一路上众人相谈甚欢,尤其有三个容貌秀美的小娘同行,也解除不少旅途上的困乏。
“李大哥会打马球吗?”裴箐儿好奇问道。
“还行吧!会一点。”
裴箐欢喜得直拍掌,“我最喜欢看马球比赛,停下来时,李大哥要教教我!”
李臻不由苦笑一声,一早出发,这个裴箐儿就像只小黄雀一样缠住了自己,问他东问他西,不知道她哪来这么多话?
裴箐儿才十三岁,容颜娇美,天性活泼,深得兄长疼爱,这两年一直将她带在身边,她也见了不少世面。
“李大哥,你猜我最擅长什么?”
“我猜不着。”
“告诉你,我最擅长飞刀。”
“哦!后面那个胖哥哥飞刀也不错,箐儿要不要去和他交流一下?”
裴箐儿瞥了一眼酒志,明显没有什么兴趣,她又咯咯笑道:“在宫中表演百戏时,我用纱巾把眼睛蒙起来,哥哥给我当靶子,把女皇帝都吓得惊叫起来。”
李臻心中一动,不露声色笑问道:“你们在宫中表演百戏吗?”
裴箐儿吓得捂住小嘴,她发现自己说露嘴了,一双灵活的大眼睛骨碌转了一下,又笑嘻嘻说:“百戏进宫很正常呀!我哥哥剑术那么高,女皇帝很喜欢他。”
“那你们干嘛要去西域?”
裴箐儿叹了口气,“还不是被迫呗!要不然谁愿意去西域。”
李臻心中更加好奇了,又笑问道:“谁逼迫你们,女皇帝吗?”
“当然不是,不过我不能说,我若多嘴,哥哥会打我的。”
李臻笑了起来,“那就说一说你哥哥的剑术吧!我喜欢听。”
“前年我们在陈州遇到悍匪抢劫集市,哥哥一人一剑,一百多个悍匪被他杀得干干净净,除了地方一大害,当地民众向我们磕头感激,还有去年哥哥在京城应募从军,结果军中二十几个将军都被他打得大败,几个大将军都不敢收他从军,恭恭敬敬把他送出军营。”
李臻听得悠然向往,一人一剑,杀遍军营无敌手,这是何等壮观一幕。
……
当天晚上,众人在崆峒山南麓驻营,李臻正和众人搭建营寨,裴旻负手慢悠悠走到他身后笑道:“能耽误一下贤弟的时间吗?”
李臻站起身,“大哥找我有事?”
“带上你的弓箭,我们去那边聊一聊!”
路上,裴旻听酒志说到王孝杰盛赞李臻骑射,并给了他一封推荐信,他也有了几分好奇,连王孝杰都赞不绝口之人,骑射会厉害到何种程度?
裴旻也想练习骑射,只是苦无名师,如果李臻能帮助他,倒也是一件美事。
“听酒老弟说,贤弟的骑射被王大将军夸赞,能否让大哥也见识一番?”
“大哥有令,小弟焉能不从!”
李臻微微一笑,执弓在手,纵马奔驰,在奔跑中,他抽出一支箭,几乎没有回头,双腿控马,扭身便是一箭射出。
这一箭如暗影浮光,迅疾无比,只听天空一声凄厉的哀鸣,一只疾飞而过的鹞子被一箭射穿头颅,从空中落下。
“好箭法!”
裴旻由衷地鼓掌赞许,他是顶尖高手,看得出李臻这一箭的含金量,这一箭并不在于箭术本身的高明精准,而在于时机掌握,鹞子高盘天空,偶然一个俯冲,时机转瞬即逝,尤其李臻背对鹞子,这更是难能可贵。
李臻催马回来,抱拳笑道:“小弟献丑了!”
“我有点奇怪,你背对鹞子,怎么知道它俯冲的时机?”
李臻淡淡道:“我认识很多射箭者,他们也是从小苦练,日射铜钱,夜射香头,堪称十年磨一箭,箭术之精准绝不亚于我,但他们却无法像我一样在骑射上有所成就,这是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