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姒听着四周的污言秽语,忍不住皱眉。
那条件本就是之前谈好的,众人现在这样的激动,无非是觉得画奴身份低贱,稍微使使小性子他们还能当情趣,心照不宣地配合,但若是画奴坚持不降低条件,便是不识抬举了。
谩骂之声不绝于耳,景姒看到画奴低下头,瑟缩了一下,似乎很是害怕。
以景姒清冷的性子,本不欲理会这些事,但他对这名女子莫名感到熟悉,觉得她极像了一个人——一个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在看到画奴手指攥紧了衣袖以后,景姒不再犹豫,脱口说出了谜底,“画姑娘,谜底可是酱字?”
画奴抬头,遥遥朝他看过来,隔着茫茫水色,眉间寒意尽数散去,她似乎笑了一下,“正是。”
她转身,吩咐那一排白衣女子,“去把那位公子请过来。”
景姒虽然答了画奴的谜,却不愿真与她共度春宵,是以当那群白衣女子为他排出一个通道,请他上醉金舫时,他顿了一会儿。
画奴还站在宽阔的甲板上,那里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更显得她楚楚可怜。
她见景姒不动,自怜道,“公子为何不过来?是嫌弃画奴乃风尘女子吗?”
与方才奚落众人的镇静模样判若两人。
“画姑娘切莫妄自菲薄,在下并没有……嫌弃姑娘。”景姒无暇注意到她前后的变化,只在心中暗暗后悔不已。
现在若是不去的话,恐怕画奴将成为笑柄,从此抬不起头,那他出声为她解围的初衷也就白费了。
罢了,景姒捏了捏拳头,决定到时候再对画奴实话实说,现在,便先顺从着她的意思吧。
“那公子,便快些过来吧。”画奴的目光毫不避讳,直直看着景姒,“莫让画奴等太久呀。”
这话隐含的暧昧意味,由女子当众说出来,实在是不害臊,众人纷纷起哄,景姒也在几秒之后,红了脸。
他今年已满十七,他父皇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有了他。皇家之人对此类事情一向不加避讳,皇子们往往十三四岁,便有了暖床的宫女。
但景姒却是个例外,他素来清心寡欲,又要帮景瑋处理大批事务,再加上景瑋对此事的忽视,直到现在,景姒竟然连自亵的次数都少得可怜。
他身边伺候的宫女,也没一个敢跨越雷区的,却没想到他在宫外,反而被调戏了。
拿定了主意,景姒也不扭捏,顺着白衣女子们的引领,一路到了方才在桥上看见的甲板上。
将他带到甲板上以后,白衣女子们纷纷退下,画奴凑过来看他,“公子,生的好生俊俏。”
她身上意外的没有多少脂粉味,反而带着点景姒最爱的桂花香气。
景姒微微侧首,躲开她,“画姑娘,请自重。”
画奴却不离开,反而伸出手,在他胸口处,伸出一只葱白手指,隔着薄薄衣衫,暧昧地画着圈,“公子竟然会叫一个青楼女子自重,还真是……天真得可爱啊。”
景姒没想到她这么孟浪,一时羞红了脸,抓住画奴作乱的手,“若姑娘再不收敛,我现在就下船。”
“你抓疼我了,”画奴动动手指,对他眨眼,“我不动你便是,先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