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紧张地攥紧了手里的东西,心怦怦直跳。
一定能成的,一定能成的,那地方偏僻,不会被人看到的,她在心里不断默念,要不是她我怎么会被罚,都是买进来的奴婢,凭什么她就高人一等,没了那张脸,看她还怎么得意!
似乎想到了什么,香草脸上不禁露出了扭曲的笑容。
玉娘又来到了西南角上的小竹林里。这群芳园里,容貌和才艺决定了一个人的地位,她其它方面都表现平平,唯在舞蹈上还有几分天赋,可在这里谁不是勤学苦练,想要突出就得与众不同。她就是靠着这独创的竹下舞才和那个阿瑾拼了个旗鼓相当,成为了府里最好的舞姬。
为了不让别人偷学去精髓,她还特意求了秋妈妈将这块地方单独给了自己,旁人不许来。
玉娘这几天都在刻苦练习,最近她明显感到府里气氛又紧张了起来,只怕是又有贵人要来了,自己年纪已经不小了,再不抓住机会就迟了。
月光照进了竹林里,洒在翩翩起舞的女子身上,如梦如幻,而不远处,有个矮小的身影正悄悄走近。
“白露姐姐,真是麻烦你了,这么晚还要陪我来找东西。”阿瑾拎着个灯笼走在小路上。
“姑娘不必客气,我也知道你们攒点首饰不容易,平白被一只野猫叼了去,也难怪你着急。放心吧,它也不能总带着那坠子,多半玩玩就扔下了,角落里多瞧瞧,一定能找到的。”白露宽慰道。
“哎呀,是不是在那!”阿瑾突然看向了前面。
“哪里?”白露忙把灯笼照过去。
“好像跑过去了。”
“没事,顺着路找找。”
这一找,就看见了惊险的一幕。一个小丫头正把一壶冒着热气的水泼向玉娘。
说时迟那时快,阿瑾马上冲了过去,把玉娘扑在身下。
热水险而又险地落在旁边的地面,有几滴溅到手臂上,烫得人生疼。
阿瑾急忙叫道,“白露姐姐,快抓住那人。”
“哦,对!”白露回过神来,追向前面的逃跑的家伙。
玉娘被吓坏了,忙拉着阿瑾左看右看,“你身上有没有被烫到?”
“玉娘姐姐不必担心,我没事,哎呦。”阿瑾吃痛地叫了一声。
“怎么了,是不是伤着哪了?”玉娘十分紧张。
“好像脚扭到了。” 阿瑾摸着脚踝。
“那我扶你回去,快让大夫看一看。”玉娘小心翼翼地扶着阿瑾离开了。
于是这件险事以玉娘毫发无伤,阿瑾扭伤了脚,香草被白露抓住交给秋妈妈而告终。
正院里,秋妈妈也向傅夫人禀告了这件事。
“那丫头是去年买进来的,因为玉娘的缘故被打了几板子,就怀恨在心,偷了一壶热水,想毁了她的脸。还好被阿瑾拦下了,要不然就糟了。”
“阿瑾没事吧。”
“夫人放心,就扭伤了脚,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后天定远侯世子就到了,怎么搞出这种事。”傅夫人恼得很,“到底是半道买进来的,真本事没有,歪心思倒是多得很。我还想让阿瑾和玉娘一道过去给世子跳支舞呢,现在倒是乱了计划。”
秋妈妈笑了笑,“老人都说祸福相依,那丫头想是有更好的前程呢。”
傅夫人叹了口气,“也罢,近来朝廷似乎有些动荡,咱们这边关也比以往热闹了些,还是有机会的。至于那个惹事的”,傅夫人冷冷地吩咐,“扔到军营里去吧,在咱们这样的人家也不安分,真拿边城当什么好地方了。也叫其他人看看,警醒着些!”
这事就这么了了,群芳园也一下子平静了下来。
玉娘正坐在床边,陪阿瑾说着话:“最近姐妹们可是乖了很多,夫人这次真的吓到她们了。”
阿瑾了然,“这是在杀鸡儆猴呢,反正咱们不做亏心事,也不必害怕。”
玉娘拉笑了笑,“阿瑾妹妹,也就只有你这样善良的人才会这么想。”又感叹道,“没想到你竟会不顾危险救我,往日里都是姐姐小人之心了。”
便是没有我,你也不会有事。当然这话阿瑾只在心里说说了,面上还是一派温柔。
“我们都是从小就被买进来的,算得上是一起长大了,这或许是上天赐下的姐妹缘分。将来你我也不知会被送给什么样的人,兴许一辈子都见不到了,我怎么能眼看着你遭罪呢!”
玉娘十分感动,从小被卖,颠沛流离,看尽了人情冷暖,如今竟还有人对此真心对她。
“妹妹放心,不论将来如何,我若能出头,但凡你遇到了什么麻烦,绝不推辞!”
“姐姐!”“妹妹!”两人含泪相拥。
明明是十分令人感动的一幕,可白露在旁边看着,怎么就觉得有哪里不对似的,有点酸、有点……恩,她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反正不对劲。
太子要来了?
玉娘被定远侯世子带走了!
这个消息就像落进湖面的石子一样,惹得整个将军府议论纷纷。丫鬟婆子茶余饭后的话头都被这件事给占据了,群芳园里也不例外。
这几日大家谈论最多的,就是玉娘好命被世子爷看上了,主动向老爷开口把人讨了去,眼瞧着就要过上好日子了。
“天哪,我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命。”